太早了。”老人说。
苏野问:
“为什么早?”
老人凝视着那条细裂纹。
“气不够。”
“水不够。”
“时间不够。”
“它却裂了。”
苏野低声问:
“那说明什么?”
老人闭了闭眼:
“说明……不是它自己裂。”
风忽然停住。
草全部立了起来。
仿佛荒地屏住了呼吸。
裂缝里,传来一声极深的声音。
一声像——
石头沉下去。
水在暗处滑开。
旧骨被重新扭动。
老人额头冒汗。
苏野握紧镰刀。
声音持续了三息。
然后静下去。
彻底静下去。
风重新吹过。
草又开始摇。
裂缝不再动。
老人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今天先到这里。”
他说得很轻。
却是决定,不是请求。
苏野没有反对。
他知道老人谨慎的分寸。
两人退到硬地,站了许久。
老人问:
“你觉得是什么?”
苏野说:
“不是水。”
老人点头。
他说:
“我怕……是旧水路边上的什么东西,在塌进去。”
苏野问:
“塌进去有什么后果?”
老人看着整个荒地。
风吹草浪,很轻。
老人沉声道:
“有的塌,是把地救活。”
“有的塌,是把地埋死。”
风吹得老人衣摆微微抖。
苏野沉静地站着。
老人继续说:
“明天,我们把那条裂缝旁的草全部清掉。”
“然后再看它动不动。”
苏野静静点头。
老人又补了一句:
“如果它再动,我们就得换法子了。”
“什么法子?”
老人看着远处的山。
眼神像是穿过了几十年。
“引水。”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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