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河坝那边,周平你负责的,情况熟,到时候由你领着刺史大人查验。吴子旭,县城治安你去看一下,这两日把街面清一清,别让闲杂人等晃悠,尤其是西市那片,听说近来有泼皮闹事,务必压下去,别让大人看了笑话。”
周平连忙拱手应着:“下官遵命。”眼角却偷偷溜向吴子旭,那眼神滴溜溜转,像只盯着鸡窝的黄鼠狼,藏着几分算计。吴子旭瞧着他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准在盘算着什么歪主意,保不齐想趁赵刺史来的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击鼓声,又急又响,震得窗棂都发颤,像是要把大堂的顶子掀了。王敬之皱起眉:“这时候谁来鸣冤?”
“大人,升堂吗?”陈主簿起身,手里捧着惊堂木,神色一凛。
王敬之点点头,整了整官帽,沉声道:“走。”
王敬之端坐堂上正中,堂上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悬于上方,案前摆着惊堂木,庄严肃穆。左边站着吴子旭和周平,右边坐着陈主簿,负责记录案情、整理文书。
堂下两侧是衙役,八人分两排站立,每人手持水火棍,腰杆挺得笔直。最前面的是衙役蔡班头,面色黝黑,眼神锐利。
蔡班头先起头喊一声“威——”,后面的衙役们齐声跟上“武——”,声音洪亮划一,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这时水火棍敲地的节奏也跟着“威武”声来,蔡班头喊“威”时,衙役们齐敲一下棍;喊“武”时,再齐敲一下,声浪震得梁上的灰都掉了点,透着股慑人的气势。王知县拿起惊堂木,“啪”地一拍:“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堂外黑压压站了一片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堂内最前面跪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襁褓,肩膀一抽一抽的,后面跪着几个汉子,个个面带悲愤,拳头攥得死紧。
那妇人“扑通”一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闷响一声,听着都疼:“青天大老爷!民妇孙氏,求您为我家男人做主啊!他……他死得冤啊!”
“你男人是谁?何时死的?从实招来!”王敬之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孙氏抹着泪,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囫囵话:“民妇男人叫张阿牛,是城东的瓦匠。昨儿下午去修河坝,就再没回来。今晨我们发现他时,人已经在河水里泡着,浑身冰凉,已经死了多时……”
“死在河里?”王知县追问,目光如炬,“可有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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