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下挂着四盏红灯笼,虽没点亮,却已透着股活泛气。门口石阶擦得能照见人影,一个青布短打的小伙计正搬条凳上门板,动作麻利的很。
吴子旭攥紧怀里的木牌,深吸一口气迈上石阶。小伙计见他上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客官几位?里头请!今儿个糖醋鱼格外鲜淋。”
“小兄弟,”吴子旭连忙摆手,把怀里的木牌摸出来,“我不是来吃饭的,想找贵店掌柜,劳烦通报一声。”
小伙计愣了愣,上下扫他几眼——粗麻布短打,草鞋沾着泥,裤脚还缠着草屑。眼里多了几分打量,却没怠慢:“您找掌柜?有急事?”
“是。”吴子旭把木牌递过去,“您把这个交给他,他自会明白。”
小伙计刚要转身,柜台后突然传来个沉稳的声音:“柱子,让他过来。”
吴子旭抬头望去,柜台后坐着个中年汉子,四十来岁,戴顶青色幅帽,面容方正,下颌三缕短须根根分明,正翻着账本,算盘珠子油亮得像包了浆。他站起身时,腰间绸带系得利落,虽穿长衫,却透着股利落的劲。
“你找我?”掌柜走到堂中,接过木牌,指尖在那鸟啄虫的刻纹上摩挲片刻,眉头微松,指了指旁边的空凳,“坐。”
吴子旭刚坐下,手就不自觉绞起了衣角。
掌柜把玩着木牌,突然开口:“这木牌是李嫂子给你的?”
“是!”吴子旭腰杆一挺,“小的也在李家坳住,嫂子说您店里缺人手,让小的来投奔您,打个杂。”
“跑堂可不是轻松活。”掌柜抬眼,目光锐得像刀,“有挑剔菜咸淡的,有难缠要赊账的,有喝醉了撒泼砸碗的,你应付得来?”
吴子旭想了想,道:“客人挑剔,就多听少说,回后厨调整;难缠的,好言相劝,劝不住就找您做主;喝醉了,扶到偏厅歇着,递碗醒酒汤,别扰了旁人。”
掌柜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方才进门,你瞧见了什么?”
这问题来得突然,吴子旭却答得快:“两张桌子有客人。靠窗两位喝黄酒,酱牛肉配炒青菜,酒杯快空了;里桌先生面前一碗阳春面,没动筷子,许是在等人。”
条理分明,连细节都没落下。掌柜眼里闪过丝赞许,又问:“客人问今儿菜哪样最俏,哪样最实惠,你怎么答?”
“最俏的是糖醋鱼,伙计刚才进门就说了,最实惠的是炒青菜配糙米饭,省钱管饱,百姓家来吃最合适。”
掌柜这才放下木牌,点了头:“倒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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