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势力失衡,林胡是否会趁虚而入?此战之后,狄人对我赵国是更惧还是更恨?这些,你可曾思量?”
姜还是老的辣。赵浣没有纠结于过程,而是直接指向了战后更深远的影响和潜在风险。
秦楚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展示自己并非仅有军略之勇的机会。他沉声道:“太仆所虑极是。下官已有初步应对之策。其一,兀朮败逃,黑羊部群龙无首,我可遣人暗中联络其内部与兀朮有隙者,或可分化拉拢,使其难以再度为患。其二,白鹿部残众归附,我当妥善安置,示之以仁,可在狄人中立一标杆,瓦解其死战之心。其三,加强边境斥候,严密监控林胡动向。若兀朮果真投奔林胡,引其南下,我郇阳城防已固,军民一心,亦有抗衡之力。其四……”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赵浣的神色,继续道:“此战缴获颇丰,黑羊部多年积累之皮毛、牲畜甚多。下官以为,可将其大部上缴晋阳,充实国用,小部分留于郇阳,犒赏将士,抚恤伤亡,安定民心。如此,既可显主公赏罚分明,亦可堵朝中悠悠之口,证明我郇阳所为,绝非为私利,实乃为公义。”
这一番话,既有战略层面的考量,又有具体务实的操作,更包含了向晋阳表忠心、化解政治压力的意图,可谓思虑周详。
赵浣听完,久久不语,只是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的边城令。杀伐果断,却又不乏政治智慧;敢于弄险,却又懂得把握分寸。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秦楚所有谋划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郇阳的存续和赵国的利益,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能想到这些,甚好。”赵浣终于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许,“缴获之事,便依你所言。首级、旗帜登记造册,连同你的报功文书,一并送往晋阳。至于狄虏安置、边境戒备,你需谨慎行事,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下官明白!定不负太仆所托!”秦楚心中一定,知道这一关,算是基本过去了。赵浣默许了他对战后局面的处理方案。
“此间事了,老夫不日便将返都。”赵浣站起身,“秦令,郇阳交于你手,望你好生经营。记住,雷霆手段,亦需菩萨心肠;非常之功,当循常理之道。好自为之。”
这是临别的告诫,亦是某种程度的认可。
“下官谨记太仆教诲!”秦楚深深一揖。
送走赵浣,秦楚独自站在院中,望着湛蓝的秋日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与赵浣的这番交锋,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野马川的血战。如今,总算暂时赢得了这位重臣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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