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治下,这郇阳城,倒是别有一番气象。”魏申在一处贩卖改良农具的摊贩前停下,拿起一件掺了赤矿粉、刃口泛着暗红光泽的铁锄,看似随意地把玩着,“听闻去岁狄人犯边,被秦令率众击退,野狐岭一战,更是扬威塞外。想不到秦令不仅精通军务,于这民政、工巧之事,亦如此擅长。”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赞赏,但秦楚却听出了其中的探究之意。
“公子过誉了。”秦楚谦逊道,“边城小邑,强敌环伺,唯有上下一心,勤修内功,方能苟全。一切所为,不过是为求存耳,谈不上擅长。”
魏申放下铁锄,转向秦楚,目光清澈却又深邃:“求存?秦令过谦了。依申观之,郇阳军民面貌,城防工事,乃至这市井器物,皆隐现章法,绝非寻常求存之道。秦令之志,恐怕不止于这百里之地吧?”
这话问得极其直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空气瞬间仿佛凝滞。
秦楚心念电转,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野心和底线。他迎着魏申的目光,坦然一笑:“秦楚一介边吏,蒙主公不弃,委以守土之责,唯知尽忠职守,保境安民。郇阳安,则晋阳西北无忧,此即秦楚之志。至于百里之外,非下官所敢妄窥。”
他将自己的定位牢牢钉在“赵臣”和“边吏”上,态度不卑不亢。
魏申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朗声笑起来:“好一个尽忠职守,保境安民!秦令真乃忠臣也!”他不再追问,转而谈起沿途见闻、天下大势,言辞风趣,见识广博,仿佛真的只是一位游学的贵公子。
然而,秦楚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隐约感觉到,魏申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睛,已然注意到了郇阳许多不寻常的细节:那过于严整的民兵,那质地异常坚硬的陶器和农具,那隐隐散发出的、不同于其他边城的秩序感与活力。
当日下午,魏申提出想参观一下城外景色,尤其对传闻中与狄人互市的榷场颇感兴趣。秦楚略一沉吟,便应允下来,亲自陪同他前往河滩榷场。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秦楚暗中安排,他们抵达时,正逢一队白鹿部的狄人前来交易。看到魏申的仪仗和明显不同于赵军的服饰,那些狄人显得有些紧张和好奇。魏申则显得兴致勃勃,通过通译与白鹿部头人简单交谈了几句,询问了些许风土人情,并“无意间”透露了自己魏国贵族的身份。
这一幕,自然也被隐藏在远处、监视榷场动静的黑羊部眼线看在眼里。
当晚,魏申在客舍设下小宴,回请秦楚。席间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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