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揭发检举”的斗士。
皇后沉默片刻,缓缓道:“你起来吧。此事,你呈报得……还算及时。”她看了一眼高力士,“高力士,将东西拿来。”
高力士应了一声,从一旁取过一个卷轴,在皇后面前展开。那是一幅法会主要场地的布局图。
“武媚,”皇后指着图上几处标记,“法会诸事繁杂,账目更是重中之重。郑司正年事已高,精力有所不逮。本宫意,在尚宫局内,增设一‘法会稽核房’,专司所有法会相关钱粮物料账目的最终核对与稽查。由你暂领其事,直接向本宫禀报。郑司正从旁督导,掌籍司周典记及李、张等女史听你调遣。你可能胜任?”
我脑中轰然一声!
法会稽核房!暂领其事!直接向皇后禀报!
这意味着,我将从一个临时协理,一跃成为法会账目稽核的实际负责人!虽然只是“暂领”,权力却大大增加,更重要的是,获得了直达皇后的特殊渠道!
但这也意味着,我将彻底站在风口浪尖,直接面对司制司等衙门的压力,甚至可能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民女……”我心跳如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必立刻答复。”皇后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本宫给你一日时间思量。此非美差,而是重任,更是……险任。你若有顾虑,本宫亦不勉强,你依旧回掌籍司协理即可。”
她给了我选择。
是退回相对安全的“协理”位置,还是接下这烫手山芋,直面更深的漩涡?
我抬头,迎上皇后的目光。那目光深处,有审视,有期待,或许……也有对现状的不满和改变的渴望。
我想起城外流民的惨状,想起账目中那些触目惊心的虚耗。
退缩吗?回到感业寺,继续制香膏、理寺务,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李治的“旧情复燃”?
不。
机会就在眼前,虽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武媚,
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不是想拥有更大的力量,去做更多的事吗?
现在,
路就在这里。
你敢不敢走?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下,声音清晰而坚定:
“皇后娘娘信重,民女感激涕零!民女愿竭尽驽钝,暂领稽核之责,定当恪尽职守,厘清账目,不负娘娘所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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