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文书出入。
我被安排在专房靠窗的一个位置,与另外两名负责誊录的女史相邻。她们好奇地打量了我几眼,便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先翻看旧档。旧档账目虽然繁琐,但格式相对固定,让我对法会的规模、主要开支项(如供品中的三牲、五谷、时鲜瓜果、精美糕点的种类和数量;器物中的金、银、铜、漆器皿;幡幢、香烛、经卷的制作规格和费用;各类乐工、杂役、僧道的酬劳标准等)有了大致概念。
然后,我开始整理今年的清册草稿。正如周典记所言,各衙门报来的清册格式不一,书写潦草,数目字写法也有差异(如“壹贰叁”与“一二三”混用),甚至同一项物品,在不同衙门的册子里名称、计量单位都略有不同。
我立刻意识到,首要问题不是核对数字,而是统一标准。
我找来空白的纸,先画了一张简单的表格,横列标注“物品名”、“规格”、“单位”、“预算数量”、“预算单价”、“预算总额”、“来源衙门”、“备注”。然后,开始将散乱在各册中的信息,一条条归类填入这张总表。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且耗费眼神的工作。我不得不反复对照旧档,确认物品的标准名称和规格;需要将不同的计量单位(如“石”、“斗”、“升”、“斤”、“两”、“匹”、“丈”等)进行换算或统一标注;需要辨别那些模糊或疑似重复的条目。
第一天下来,我只整理完了“供品-食物”类的不到三分之一,眼睛已经酸涩难当,手腕也因持续书写而发僵。但我发现,经过这样初步整理,原本杂乱无章的信息开始变得清晰,一些明显的矛盾也浮出水面——比如,光禄寺和太常寺上报的“上等粳米”数量,相差竟有五十石之巨;又如,某样特定供果,司制司报的采购价,比内侍省报的市场参考价高了近三成。
我用朱笔将这些疑点仔细标出,并附上简要说明和我的初步推算。
收工时,周典记过来看了一眼我的进度和标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日,我继续埋头整理。与另外两名女史也渐渐熟络,她们一个姓李,一个姓张,都是掌籍司的老人,手脚麻利,但对这种繁琐的归类核对也颇感头疼。见我整理的表格清晰,偶尔会向我请教一些辨认不清的字迹或单位换算。
第三天,是我需向郑司正禀报进度的日子。我带着整理出的部分总表(主要是供品部分)和标注的疑点清单,再次来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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