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的哀泣。
这种环境的变化对队伍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行军的速度并未加快,但气氛却轻松了许多。士兵们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下来,脸上不再是纯粹的麻木和疲惫,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轻松的表情,甚至有人会低声哼唱起草原上古老的调子,虽然不成曲调,却带着一种久违的乡愁。
巴特尔感到左臂的伤处在温暖干燥的环境下,疼痛明显减轻了许多。那种因湿冷而引起的酸胀僵硬感逐渐消退,只剩下伤口愈合时特有的、轻微的痒意。他甚至可以尝试着用左臂做一些幅度较小的动作,比如帮忙牵马,或者托举一些不太重的物品,虽然依旧不敢用力,但这细微的进步已然让他感到欣慰。
他行走在队伍中,深深地呼吸着这充满生机的空气。目光所及,是无边无际的、在阳光下泛着油亮光泽的绿色。这绿色如此纯粹,如此饱满,仿佛能洗涤人眼中的尘埃,也能抚慰心灵的创痕。他想起草原,故乡的草原,似乎也应该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广阔。一种归家般的亲切感,混合着草木的清香,悄然浸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辎重车队行进在相对平坦的古道上,也顺畅了许多。刘仲甫骑着马,跟在车队旁,不再像之前那样时刻紧锁眉头。他甚至有闲暇观察路边的植物,偶尔会指着某种韧性特别的野草,对身边的学徒模样的年轻匠役说上几句,大抵是关于其纤维或许可用于绳索加固之类的话。技术的思维,在这片和平的绿野中,似乎也暂时从战争的阴霾中脱离出来,回归到了更本质的创造与利用。
阿尔斯楞的斥候小队依旧活跃在前方和侧翼,但带回来的消息多是关于前方道路状况良好、水源充足之类的安心讯息。他本人回来休整时,脸上也多了些笑容,会跟巴特尔描述前方某处水草尤其丰美,适合大队人马休整饮马。
俘虏队伍的境遇似乎也有了些微改善。至少,在这片绿野之上,他们无需再为最基本的饮水和恶劣环境而挣扎求生。虽然依旧被严密看管,行动受限,但那种源于极端环境的、即刻的死亡威胁暂时解除了。他们依旧沉默,但那种死寂般的绝望,似乎被这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冲淡了些许,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茫然的疲惫。
巴特尔在一次短暂的休整中,远远看到阿依莎坐在一片树荫下,靠着树干,闭着眼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依旧消瘦,脸色苍白,但眉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紧锁着,呼吸平稳,仿佛在这片刻的安宁中,终于获得了一丝真正的休息。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或者说,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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