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我冲下楼的时候,”韩宇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家已经没了,全是火,红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火,像有生命一样在跳舞。”
消防车来了,喷水,灭火。邻居们围在楼下,指指点点。父母闻讯赶来时,火已经灭了,家变成焦黑的废墟。
“我妈看见我,冲过来抱住我,抱得那么紧,我几乎不能呼吸。”韩宇说,“她没说话,只是哭,全身都在抖。我爸站在旁边,脸白得像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医院住了一周,吸入性肺炎。父母轮流陪床,夜里他做噩梦惊醒,总看见妈妈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睛又红又肿。
“家烧了大半,重新装修花了半年。”韩宇喝了一口酒,“那半年我们租房子住,很小的两居室,墙壁发黄,水管总是响。我每晚做噩梦,梦见火,梦见打不开的门,梦见自己在浓烟里窒息。”
但也是从那时起,他迷上了消防车。
“不是喜欢,是崇拜。”他纠正道,“我觉得消防员是 superhero,真的。他们冲进火场,救人,灭火,然后默默离开。那个邮递员也是 superhero,虽然他后来搬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他开始收集消防车模型,看消防纪录片,梦想成为消防员。
“高考填志愿,我真的报了消防学院。”韩宇笑了,那个笑容很复杂,“体检过了,体能测试过了,文化课也过了。但最后视力检查——我有轻微散光,平时不影响,但消防员标准很严格,戴隐形眼镜也不行。”
他去找医生求情,甚至去找招生的老师,说“我可以做后勤,可以做文书,只要能进这个系统”。
“老师看着我,很温和地说:‘孩子,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但规定就是规定。’”韩宇模仿着那个语气,“‘而且,有时候梦想不一定非要实现。它在那里,照亮你前进的路,就够了。’”
他沉默了,转动着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深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后来我就想,算了,也许这就是命。”他抬起头,看我们,“但我从没真正放下。家里常备灭火器,每个月检查一次;看安全教育视频比谁都认真;有次楼道里有人乱扔烟头,我追下去三层楼,把那人教育了一顿——差点打起来。”
老倭轻声问:“现在还做噩梦吗?”
“偶尔。”韩宇诚实地说,“特别是压力大的时候。但醒了就好了,知道是梦,知道火已经灭了,知道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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