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淡淡的印子,但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后来家里有了弟弟。同母异父,姓赵。
“我看着他长大,从那么小一团,到现在会跑会跳,会抱着我的腿喊‘姐姐’。”诗雅的眼神柔软下来,“我偷偷希望,希望他永远不要经历我经历过的。希望他的世界简单、明亮,没有看不见的朋友,也没有必须吞下的药片。”
她站起来,开始收拾柜台。动作机械而熟练,像是做了千百遍。
“现在弟弟上小学了,还好,他没有遗传这些。”她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还好,他们都是真实的——真实的老妈,真实的弟弟,真实的喜欢,和真实的病。”
但有时候她又会恍惚,觉得身边的人像是自己分裂出的碎片。
“比如你,”她忽然看向我,“你喜欢摄影,喜欢记录。我有时候也想记录,但不知道该记录什么。我们都有相似的部分——都试图在混乱中寻找秩序,在破碎中寻找完整。那我是不是你想象出来的?或者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这个问题太哲学,也太沉重。我只能摇头。
诗雅自己笑了,从柜台下拿出一盒蓝莓——总是蓝莓,像是她的某种仪式。“人总是吸引和自己相似的人啊。”她说,递给我一颗,“我喜欢蓝莓,你也刚好不讨厌,难道你也是我想象出来的吗?”
蓝莓在舌尖化开,酸甜的汁液像是某种证明——证明此刻的真实。
“人们都太忙了,”她轻声说,开始关灯,“忙着上学,忙着工作,忙着结婚。在仅剩的一点空闲里,也要刷手机——眼睛和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真心越来越稀有,社交越来越网络化。像我们这样能坐下来聊聊的,少了。”
我以为她在说我和她,便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好好工作……”
“不不不,”她摇头,最后一盏灯熄灭,我们陷入半明半暗的暮色里,“我说的是‘得闲’——在人们眼里,你必须找份体面工作,做不喜欢但‘正确’的事。没人在乎你的才华,更少人在乎你的感受。大多数人只在乎你能提供什么价值。在他们眼中,我们和货架上的水果没有区别,明码标价,过期下架。”
她忽然停下,像是意识到什么:“和你说这些,会不会太压抑了?”
“不会。”我说的是真话。
“其实他们也是善良的,”诗雅的语气软下来,开始拉卷帘门,“会在聚餐时给外卖员打伞,会在购物后对店员说谢谢,会在别人遇到困难时忍不住帮忙。他们只是不习惯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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