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船坚炮利的英夷,更是盘根错节的内部利益集团,是那些靠鸦片吸食民脂民膏的国之蛀虫!是他们,站在了民族大义的对立面!您以一己之力,已做到了这个腐朽体制下所能做到的极限。”
她看着这位悲情英雄,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明知不可能,却仍想尝试的话:“林大人,香江特区虽小,但正气浩然。您卸任后,若愿屈尊……”
话未说完,林则徐已抬手打断,他站起身,脊梁挺得笔直,那是他一生坚守的士大夫风骨:“林舰长好意,老夫心领。然林某深受国恩,此生已许朝廷。君命召,不俟驾;君要臣罪,臣……领罪便是。此节,无须再议。”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澜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她想起历史书上冰冷的记载,知道接下来等待这位老人的,是远戍伊犁的漫漫黄沙。她无法改变这结局,只能尽己所能,让他在那苦寒之地,少受些许风霜之苦。
她示意林薇薇将带来的几个箱子抬上。里面是精心挑选的现代物资:轻便保暖的羽绒大衣、能长时间保持水温的保温瓶、一些特效药品、高能量的压缩食品,以及一些关于西域地理风物的书籍图册。
“林大人,”林澜的声音有些低沉,“此去路途遥远,关山阻隔。这些是我们家乡的一些土产用具,或许能在路上为您提供些许方便。万望……保重身体。”
她没有多说,行礼之后,便带着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总督府。
送走林澜一行,林则徐独自站在空旷的庭院中,望着南方香江的方向,百感交集。自己鞠躬尽瘁一年有余,功过是非,竟是由这群“海外来客”来为他梳理、为他肯定。他们记得他做过的每一件事,理解他每一步的艰难。而反观朝堂之上,唯有“罪责”二字。
回想这些海客扎根香江以来,所做的一切:修码头、建工厂、兴学校,普惠乡梓;严查鸦片,不畏强权,甚至不惜与英国兵舰开战,与广州将军这样的权贵正面交锋。他们从未向官府索要过什么,反而一直在付出。他们虽是外来之客,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对这片土地上百姓的福祉关切,何其真挚,何其热烈!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心间。个人的荣辱得失,在此刻似乎已不再重要。如何为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保留下一丝真正的、能够照亮未来的火种,成了他此刻最强烈的念头。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回书房,屏退左右,亲自研墨。沉思片刻后,他提起那支饱蘸墨汁的狼毫笔,在一张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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