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抽屉深处,仿佛要埋葬一个不堪回首的噩梦。然后,她将额头抵在同样冰凉的桌面上,闭上了眼睛。
黑暗并没有带来平静。林薇那清晰、冰冷、条分缕析的声音,和韩丽梅那句“过程没有意义”的宣判,在脑海里反复回响,交织成一曲令人绝望的、永无休止的审判。她仿佛能看见林薇平静无波的眼神,和韩丽梅那双深邃、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正穿透虚空,平静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失败,她的无能,她的“没有意义”。
胃部的钝痛提醒着她身体的不适,但更痛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羞耻感。她花了那么多时间,熬了那么多夜,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笨办法,像一只蒙着眼睛的驴子,在磨盘上疯狂地、却毫无方向地打转。她以为自己在前进,在“努力”,在“搭建脚手架”,可最终,在真正的审视面前,这一切都被证明是原地踏步,是“战术上的勤奋,战略上的懒惰和思维上的浅薄”。
“懒惰”……“浅薄”……
这两个词,比任何直接的否定都更让她感到刺痛。原来,她的“拼命”,在更高明的人眼里,不过是“懒惰”的另一种表现——思维上的懒惰,不愿意去深入思考问题的本质,不愿意去构建真正的逻辑,不愿意去触及复杂和困难的真相。她的“思考”,是“浅薄”的,浮于表面,停留在想当然,经不起任何推敲。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厌恶自己的无知,厌恶自己的笨拙,厌恶自己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却依然只能交出这样一份垃圾。她甚至开始怀疑,韩丽梅给她这个机会,是否从一开始,就预见了她必然的失败,只是为了用最残酷的方式,让她认清自己“不配”的现实?
这个念头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不,不能这么想。这个念头太危险,太消沉,一旦沉溺,她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冰冷地反驳:如果不是,为什么给一个如此困难、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什么在两次汇报中,都如此不留情面,将她的努力彻底否定?为什么连“过程”的艰辛都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诉说?
她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推到了悬崖边,而这一次,连“努力的过程”这块最后的、脆弱的立足点,也已经被无情地抽走。她必须拿出“结果”,一个真正“合格”的结果。而她对此,毫无头绪,只有十天的时间,和无边无际的茫然与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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