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态舱的微光与物种名录的重量
滇西黑龙潭地下基地的B区生态培育层,恒温恒湿的空气里浮动着培养基的甜腥与土壤的腐殖气息。三百六十个透明生态舱如水晶棺椁般排列成矩阵,舱壁上的电子屏跳动着各项参数——重力值0.165G(月球重力模拟)、温度昼30℃/夜-15℃、辐射强度120μSv/h,每一组数字都精准复刻着月球表面的极端环境。
赵雅站在编号为E-073的生态舱前,指尖划过冷硬的舱壁,屏幕上实时显示着舱内云南红豆杉的生长状态:深绿色的针叶边缘微微泛黄,根系在改良月壤中蜷曲,传感器显示其叶绿素含量较地球环境下下降了17%。她身后的金属工作台堆满了标注着不同物种名称的密封试管,从西双版纳的望天树到西伯利亚的西伯利亚冷杉,从大熊猫的体细胞样本到珊瑚虫的幼体,每一支试管都承载着“诺亚方舟”计划中物种存续的希望。
“赵博士,第二批高寒植物的胁迫实验数据出来了。”助手小林捧着平板快步走来,屏幕上的折线图如心电图般起伏,“偃松的存活率只有32%,高山雪莲在模拟昼夜温差下出现了细胞脱水现象。”
赵雅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放大数据细节,眉头紧锁:“把雪莲的培养液换成含脯氨酸的配方,增加细胞膜的渗透压。另外,通知基因编辑组,启动偃松的抗辐射基因片段植入,用拟南芥的C-repeat结合因子做载体。”她的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扫过实验室墙上悬挂的巨型物种名录——那是生物团队耗时三个月筛选出的100万种动植物清单,红色标记的是已完成初步太空适配的物种,蓝色标记的是仍在攻坚的难点物种,而黑色标记的,是三次实验均告失败的物种,此刻名录上的黑色已如墨渍般晕染了近十分之一。
实验室的金属门滑开,杨锦霖身着白色防护服走入,鞋底在防静电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目光扫过生态舱矩阵,最终落在E-012号舱内的蜜蜂种群上——数百只意大利蜜蜂在人工蜂巢周围无序飞舞,不少工蜂撞在舱壁上坠落,蜂巢里的蜂卵迟迟未孵化。
“蜜蜂的适应情况比预想的更糟。”杨锦霖的声音透过防护服的内置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月球的低重力会让它们的飞行导航系统紊乱,而且没有地球的磁场,它们找不到回巢的路。”
赵雅转过身,摘下防护面罩,露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我们尝试过在生态舱内模拟地磁,但强度只能达到地球的三分之一,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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