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沣哑口,指尖死死抓住衣襟,鬓角顺着水气贴了一层碎发。
他极力撑起孤高的身架,却在足踝、手背,每一点细微肢体语言里,暴露出里外不是人的羞赧和受伤。
一时间,一贯高冷的天才变作山林里的幼兽,被不速之客撞破窝巢,狼狈而又倔强地梗着脖子。
静谧拉长,林间鸟鸣穿透雾气。溪流轻奔,青草气息融进空气。
风琛忽地收住调侃,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侧石板。
他声音低缓,甚是认真:“我会守着,哪怕你蒸发掉所有出口,这儿只留你一人也好。”
慕容沣的动作僵住,颈侧连同耳尖都浮现一抹近乎狼狈的红。
他扬起眉,咽了口水,将手指摊开又握紧,坚决地将湿衫拢在腰侧,却迟迟不肯直视风琛。
这时,山林深处忽然响起旧日童谣的旋律,那首曾仅属于幼年时光、他独自哼唱过千万遍的细碎歌声随风飘来。
风琛识得旋律,侧耳静听。他看向慕容沣,眼中再没有任何戏弄,唯余隐约的怜惜与敬重。
他低声道:“你守过太多孤岛,是时候让别人替你守守了。”
一句话,将所有自尊与脆弱都悬于林风与水声之间。
慕容沣喉头滑动,像要把所有复杂苦涩都咽进肺腑。
他终究只是低下头,一滴水珠顺着睫羽滑落,落进水流无声无息。
他想了一想,脚趾在水底耙动了下,静静坐在风琛身边,二人之间隔着一片水光明灭,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幼时无依,高峰自有寂冷,”慕容沣许久才似乎自言自语般低声开口,“却也贪恋这点温热。”
风琛顺手掬起水,泼向远处的碎石,轻叹一声,神情清朗。
他挺直脊背,望向葱葱远山,眉头渐渐松开。
空山新雨,二人对坐,细流涌动如岁月悄然更替。
晨光粹然,他们的剪影被树影拉得老长,一半滑入水墨山川,一半斑驳在彼此心底。
——崖间幼松无旧侣,水底白石见微澜。
孤峰有信凭流转,他年谁与共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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