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歌舞还在咿咿呀呀地唱,可味儿全变了。没人真在听曲儿,眼珠子都往秦绝那桌上瞟。炎龙令在他手边搁着,赤红赤红的,像块烙铁,烫眼睛。
秦绝慢条斯理吃完那块冷羊肉,又夹了片酱牛肉,嚼得挺仔细。酒他没动,宫里御酒,闻着香,后劲大,容易误事。
苏沐雨和林清雪对视一眼,都没动筷子。苏沐雨指尖在案几下轻轻叩着,那是万宝楼内部传讯的暗号,她在等宫外的消息。林清雪手一直搭在剑柄上,身子绷着,像随时要跳起来的豹子。
对面,三皇子炎无道被人架着下去了,走的时候两条腿是拖着的,脸白得跟死人一样。他那几个还没死的门客,包括那个只剩半条命的枯木老头,也悄没声地被拖走,地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很快就有太监提着水桶麻布过来,嚓嚓嚓擦干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紫阳真人坐回去了,铁核桃也不转了,就搁在案上,他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可那身紫袍底下,灵力跟滚水似的翻腾,旁边桌上酒杯里的酒面都在微微地晃。他在忍,忍得挺辛苦。
二皇子炎无痕又挂上那副笑眯眯的脸,还举杯朝秦绝示意了一下,仰脖子干了。可秦绝瞧见他放杯子时,指尖有点发白。
炎无极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什么“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往后要和睦”之类的屁话,底下人都跟着呵呵笑,笑得一个比一个假。
宴席又拖了半个时辰,总算散了。
秦绝起身,把炎龙令揣怀里,那令牌入手温润,隐隐有股子灼热感,像揣了块暖玉。苏沐雨和林清雪一左一右跟上,三人往外走。所过之处,人群自然分开条道,没人敢挡,也没人凑上来搭话。看他的眼神,敬畏里夹着忌惮,像看一头披着人皮的凶兽。
出了大殿,夜风一吹,带着宫里特有的檀香味和隐约的腐朽气。廊下挂的宫灯被风吹得晃,光影在地上乱跳。
“秦兄留步。”身后有人喊。
秦绝回头,是二皇子炎无痕,独自一人,没带随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不远不近地站着。
“二殿下有事?”秦绝问。
“无事,就是觉得与秦兄投缘,想交个朋友。”炎无痕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今晚之事,秦兄受惊了。老三他……性子急,做事不计后果,父皇也是想借机敲打他,秦兄莫往心里去。”
话说得漂亮,把自己摘得干净,还替皇帝圆了场。
秦绝看了他一眼:“殿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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