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被沉入冰冷海水后的两天,血锚号被一种诡异的、紧绷的寂静笼罩。
亨特船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船长室,只有黑牙萨奇和少数几个亲信能进出。甲板上常见的粗野笑骂和闲聊少了,水手们更多是埋头干活,眼神交接时带着心照不宣的闪烁和警惕。底舱传来的压抑咳嗽和**声似乎也低了许多,不知是情况真的好转,还是那些最虚弱的人已经无力发声。
风向依然不利,侧逆风持续消耗着船只的动力和所有人的耐心。航速慢得像在爬行,西南偏西的目标似乎遥不可及。乔尼和林海每天例行检查船体,情况不容乐观。几处应急加固的地方,焦油和麻丝在持续的海水冲刷下开始松动脱落,木材的裂缝在压力下缓慢扩大。他们手头的修补材料几乎耗尽,只能进行些徒劳的表面涂抹。
林海的日子更加难过。黑牙虽然没有再公然找茬,但他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包括监工麻子脸和另外两个面相凶恶的家伙——变本加厉地刁难。林海被指派去干最危险、最肮脏的活计:在船身剧烈摇晃时爬到倾斜的桅杆高处检查破损的帆索边缘(差点摔下来);清理积满恶臭淤泥的压舱石缝隙(差点被滑落的石头砸中);甚至被要求在暴风雨欲来的天色下,去检查船头那枚巨大锈锚与船体的连接处(那里海浪拍击最猛)。
每一次,林海都沉默地完成,用尽他全部的谨慎和一点点从现代安全知识里汲取的智慧(比如寻找稳固的支点、利用绳索做简易保护)。他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得如此“意外”和“不值”。他知道,黑牙在等他犯错,等他崩溃,或者制造一个“合理”的意外。
但他也并非全无收获。在极端的环境和压力下,他对这艘船的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他摸清了每一块关键船板的纹理和强度,记住了主要缆绳的磨损点,甚至能通过船体不同位置的**声大致判断受力情况。他也更清晰地看到了这艘船的结构性弱点——不仅仅是修补过的地方,一些看似完好的区域,也因为长期缺乏保养和粗暴使用而岌岌可危。
他与艾莉西亚的交流依旧保持着距离。她偶尔会在他路过时,看似随意地提一句“风向可能在午夜后转为西南,但云层积雨量很大”,或者“底舱又有人发烧,症状和老六初期有点像”。这些简短的、专业性的提示,是林海在黑暗中的微小路标。他从不追问,只是默默记下,并在值夜时格外留意。
与铁钩托马斯的“同盟”则更加隐秘而坚实。托马斯从不主动说话,但林海发现,自己每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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