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桌子,双臂环抱,审视着站在门口略显局促的林海。
“现在,告诉我,”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舱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懂船的东方商人,还懂奇怪的医术,现在又告诉我你懂天文导航?这可不是‘一点皮毛’能解释的。”
林海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他早已打好腹稿。“在我的国家,读书人需要学习很多方面的知识。天文、地理、算术、医药……都算基础。我家族与航海贸易有关,所以我接触得多一些。”这不算完全撒谎,中国古代确实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学传统,只是他学的是现代版本。“至于医术……那是家传的一些偏方,碰巧对这种‘热毒’(感染)有点用。”
“碰巧?”艾莉西亚显然不信,但她没有深究,也许在她看来,东方的神秘学本身就难以用常理揣度。她更关心实际问题。“你说我们偏北了。依据是什么?除了那颗星的仰角。”
林海走到桌边,目光扫过摊开的海图。那是一张描绘西非海岸至加勒比海区域的波特兰型海图,细节丰富,但精度显然有限,很多海岸线是推测的,大洋深处更是大片空白。他看到了血锚号计划的航线(一条从某处指向巴巴多斯方向的虚线),以及艾莉西亚用铅笔标记的最近几天的估计位置点。
他指向海图上他们可能所在的区域:“这几天,风力风向如何?海流有没有明显变化?我的感觉是,从三天前开始,侧风增强,海水的颜色和温度也有细微变化。如果你们的航位推算主要依赖前几天的星象观测,而那时恰好有不易察觉的云层干扰……误差会累积。加上昨天追击时的急转向,可能进一步偏离。”他尽量使用航海术语,并结合了自己的观察。实际上,他对18世纪的海流和风系只有大致了解,更多是凭借现代地理知识和工程师的直觉在推测。
艾莉西亚没有否认。她走到海图前,手指沿着航线移动,眉头紧锁。“我也有疑虑……连续两天无法观测到关键的南十字座,只能依靠老人星和大角星交叉定位,精度不够。亨特船长又要求保持航速,向东南方搜索可能的目标……”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林海解释困境,“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偏北太多……前面可能是‘流浪者浅滩’的边缘,或者更糟,进入‘无风带’和逆流区。”
她的忧虑是实实在在的。对于依赖风帆动力的船只来说,偏离主航道、陷入陌生的海流或危险的浅滩区,都是灾难性的。
“或许……可以尝试在午夜前后,观察北极星和仙后座的相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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