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诩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如今只能瘫在床上。
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恶臭,简直比腐尸还要浓烈刺鼻,几乎没有人敢在他旁边待上超过一刻钟,那味道是对嗅觉的巨大挑战和摧残,闻之欲呕。
儿子去世,女儿残废,丈夫怪病……
夫人李氏经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自己也病倒了好几回,缠绵病榻。
整个崔府上下都显得病怏怏的,毫无生气。
以往那些交好的朝中大臣,如今也避之唯恐不及,门庭冷落鞍马稀,哪里还有半分昔日丞相府的风光。
下人们见主家势颓,也变得人心浮躁,甚至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开始偷偷从府里盗取财物出去变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相爷眼看着不行了,但库房里的好东西却是实打实的。
幸好崔文廷及时发现,并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个带头偷盗的下人,勉强稳住了局面。
就算爹死了,儿子还在,门庭就不可能完全败落。
唯独那个被景行帝随手指派来的年轻太医,实在是可怜。
他每日上午要泡在浓重的药味里抓药煎药,下午还得近距离接触崔诩这个“活死人”。
看着崔诩那已经长满恶疮、全身流脓,不成人形的模样,小太医刚开始几天吐得昏天暗地。
后来慢慢地,吐啊吐啊,倒也……习惯了。
只是内心无比渴盼,陛下什么时候能想起他来,大发慈悲将他调回太医院。
他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考进太医院,没想到竟要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真不知是历练还是劫难。
……
崔熙月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崔文宥的房中。
“三哥,后日宁姮驯熊,你带我一起去。”
自从腿断之后,崔熙月确实比以前“安分”多了,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地作妖。
只是整个人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再不复从前那般明媚骄纵的模样。
崔文宥正慢条斯理地抚弄着手中一只温顺的白鸽,头也未抬。
“为什么要带你去?”
崔熙月抬起眼,“我要亲眼看着宁姮死。”
若说薛婉对宁姮是忮忌与不甘参半,那么崔熙月对宁姮便是纯恨,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亲眼看着她被那巨熊撕成碎片,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崔文宥将信鸽从窗口放飞,才起身走到她面前。
俯下身,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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