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见陈迪把老底都掀了,顿时急了。
这哪里是在认罪?
这分明是在竞标!
这可是去天竺当“婆罗门”的投名状!
谁出的本钱多,谁将来在新大陆的话语权就重!
这时候要是再藏着掖着,那就是跟自己的子孙后代过不去!
那个刚才在午门外被范祖禹追得满地爬的胖子,此刻展现出令人咋舌的魄力。
“草民没有陈大人那么多地,地那种东西,回本太慢!”
沈荣从怀里掏出一本比陈迪那本还厚的账册,大吼道:“草民只有船和作坊!”
“海船!四百料的一百二十艘,两千料的遮洋船八艘!平时都藏在太湖芦苇荡里,或者挂着‘运粮船’的旗号走漕运!”
“织工!草民手底下的织工,日夜轮班,人歇机不歇,共有七万人!”
沈荣喊得脸红脖子粗:
“还有私盐的贩子、矿山的矿工,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万之众!”
“还有我!”
钱寨也不甘落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地契挥舞着:
“我在江西有三座铜矿!虽然是私采的,但那出铜量比工部管的还要高三成!”
“我有钱庄!江南七省的汇票,我钱家占三成!”
疯了。
全疯了。
这群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动不动就哭穷喊冤、说朝廷与民争利的士绅们,此刻像是在搞一场“炫富大赛”。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天文数字从他们嘴里蹦出来,这简直就是往朱元璋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随着他们的自爆,一幅真正的大明版图,在朱雄英面前缓缓展开。
那不是朱元璋挂在墙上的疆域图。
而是一张由私田、私兵、私矿、黑金构成的,庞大而恐怖的血管网。
这张网,死死吸附在大明的肌体上,贪婪地吮吸着帝国的养分,壮大着这群硕鼠。
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无冕之王。
朱元璋的手死死抓着龙椅的扶手。
杀意,在大殿内弥漫。
他想杀人。
他想把这群人全都拖出去,剥皮实草,哪怕把江南杀得十室九空也在所不惜!
“爷爷。”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朱元璋那颤抖的手背上。
朱雄英站在御阶之上,神色平静得可怕。
他看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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