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喝水。”
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小丫头捧着半个破碗凑过来。
碗里的水浑浊不堪,是刚才从棚顶接的雨水,就着快灭的火堆勉强温了温。
那火堆就是几根湿树根,只冒黑烟,不见火星。
“丫头……别管爹了。”老马喘不上气,推开那破碗,
“等雨停了,你去城里把自己卖了吧……大户人家哪怕做个烧火丫头,也能活命……”
“爹!你说什么!”丫头哭了出来。
当!当!当!
窝棚外头突然炸响一阵铜锣声。
紧接着是一个破锣嗓子在吼:“都活腻歪了吗?不想冻死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这声音带着股官差特有的煞气。
老马哆嗦一下:“官差……又要抓夫役了?丫头,快,往草堆里钻!别出来!”
外头动静越来越大,哭喊声、咒骂声混成一片。
朱五站在一块干净的大青石上,身后两排锦衣卫校尉手按刀柄,面无表情。
飞鱼服在灰暗的雨天里显得格外扎眼。
窝棚区的百姓围成一圈,一个个缩着脖子,没人敢上前。
他们怕,怕被抓去修河堤,怕被抓去运粮,那都是有去无回的绝路。
朱五环视一圈。
这些人瘦骨嶙峋,浑身泥浆,满脸麻木。
“都听好了!”朱五举起手里的告示,“奉皇太孙殿下令!招工!”
底下死一般寂静。
招工?
骗鬼呢。
府说招工,从来都是白使唤人,还得自备干粮。
“怎么?都哑巴了?”朱五嗤笑一声,“怕老子把你们卖了?”
人群里,一个胆大的汉子壮着胆子问:“官爷,去哪?干啥?给……给钱不?”
朱五把告示往那汉子脸上一抖:“识字吗?”
汉子摇头。
“废物。”朱五骂一句,音调拔高,“听清楚了!去西山!挖煤!做煤饼!”
轰——
人群炸锅。
“西山?那可是乱葬岗!”
“挖煤?那是阎王爷的活儿,进去就得塌方,谁去谁死!”
“我就说没好事,这是拿咱们去填坑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往后退,想溜。
朱五没生气,反而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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