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脸色惨白:“这……这是奸商所为!户部也是受害者!臣回去一定严查!一定把那奸商抓起来!”
“查?要查多久?三天?五天?还是等这炉子彻底凉透了再说?”
朱雄英转过身,看向那座已经只有微弱热气的高炉。
文官这招棋,下得真阴。
不动刀兵,不搞暗杀,就卡你的脖子。
用民生大义做挡箭牌,让你有火发不出。
如果朱雄英现在发怒杀了周通,明天早朝,这满朝文武就会参他一本“暴虐无道,不顾民生”。
跟这帮玩笔杆子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既然讲不通,那就不讲。
既然你要玩“民为重”,那孤就陪你玩把大的。
“青龙。”朱雄英突然开口。
“臣在。”
“刚才周大人说得对。”朱雄英指了指远处灯火辉煌的秦淮河方向,那里是南京最繁华的销金窟,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夜,依然歌舞升平,暖意融融。
“如今煤炭紧缺,百姓受冻。咱们这炉子要煤,不能跟百姓抢,得找那些不缺煤的人‘借’。”
周通趴在地上,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朱雄英转过头。
“传孤的令,锦衣卫全体出动。”
“封锁秦淮河两岸所有的青楼、画舫、酒肆。”
“既然缺煤,那就别烧那劳什子的红罗炭取暖。把他们库房里所有的木炭、煤块,全部给孤拉过来!”
“还有,凡是今晚家里点灯超过五盏,烧地龙的官员府邸,一律破门!”
“只要是能烧的东西,都给孤搬走!”
周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殿下!你……你这是强盗行径!那是私产!你这样做会激起民变的!士林会骂死你的!”
“骂我?”
朱雄英冷笑一声,一把揪住周通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指着那座濒死的高炉。
“你看清楚了。这座炉子要是灭了,我不仅要抢煤,我还要拆房子。”
“从你家开始拆。”
“紫檀的桌子,黄花梨的椅子,既然你们这帮蛀虫买得起这么好的家具,想必那木头也是极易燃的吧?”
“若是家具烧完了炉温还不够……”
朱雄英凑到周通耳边,“我就把你,还有你背后那些指手画脚的老东西,一个个扔进去。”
“人油,应该也挺耐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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