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
他舍不得。
北平太穷了,他的兵太苦了。
“吃了这口肉,绳索就套在脖子上了。”
姚广孝站起身,走到炭盆边,伸手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炭火,
“钱是殿下赏的,恩是殿下施的。往后,王爷手下的兵穿暖了,吃饱了,念的是谁的好?是您燕王,还是那位远在南京、体恤边关的监国殿下?”
朱棣浑身一僵。
“还有。”姚广孝继续补刀,
“那些文官在北平受苦,他们的门生故吏会恨谁?恨殿下?不,殿下给了他们活路。他们只会恨负责监管他们的您。这叫祸水北引。”
“够了!”
朱棣一拳砸在墙上。
“这他娘的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这就是把一盘有毒的红烧肉端在你面前。
你明知道吃了会烂肠穿肚,但你快饿死了,你不得不吃,还得跪下来谢恩。
这种手段,绝不是朱标那种温吞性子能干出来的。
霸道,阴狠,又不失大局。
“那老子怎么办?”朱棣转过身,死死盯着姚广孝,“真就这么认了?去城门口跪迎那帮废物点心?”
“迎。”
姚广孝重新坐回榻上,闭上眼,手中的念珠转得飞快,
“不光要迎,还要大张旗鼓地迎。王爷要出城三十里,要对着南京的方向痛哭流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燕王朱棣对监国殿下的恩德……感激涕零。”
朱棣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肉突突直跳。
耻辱。
这是把他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但他没得选。
蓝玉在南京握着刀,锦衣卫在暗处盯着梢,现在连钱粮都捏在那小子手里。
“行……”
朱棣抓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三保!传令!整军备马!把仪仗给老子摆出来!本王……去接咱们那位詹尚书!”
风雪更大了。
姚广孝看着朱棣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一弹,一颗念珠崩断线,滚落在地。
大明的天,变了。
……
南京,谨身殿。
朱雄英站在巨幅舆图前,手中的朱笔悬在“北平”二字上方。
他没回头。
在他身后,此刻正跪着一个人。
正是朱元璋给他的内卫副统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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