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停稳。
齐泰就从车上滚了下来,真的是滚,脚下发软,根本站不住。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大门上,拳头疯一样砸门板。
“开门!开门!出天大的事了!”
“谁啊……大半夜的……”门房提着灯笼把门拉开一条缝。
齐泰一把推开门房,跌跌撞撞往里冲。
正堂里灯火通明。
几个穿着便服的老头正围坐着喝茶,屋里点着上好的龙涎香,暖烘烘的。
坐在首位的,是吏部尚书詹徽。
这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手里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紫檀珠子,那张脸清瘦,看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那双眯缝眼偶尔睁开,里面全是智慧。
“齐大人?”
詹徽手里珠子一停,“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体统呢?黄大人呢?不是说今晚要在东宫给那个‘新来的’立立规矩吗?”
“没了……”
齐泰瘫在地上,两眼发直,牙齿磕得咯咯响。
“全没了……”
“什么没了?”旁边一个户部侍郎不耐烦地放下茶盏,
“齐泰,把舌头捋直了说话!黄子澄人呢?”
“黄子澄……死了。”
齐泰咽了口唾沫,“被剥皮实草了!”
啪嗒。
詹徽手里那串盘了几十年的紫檀珠子,断了。
珠子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在寂静的大堂里脆响。
满屋子的人,变成了泥塑木雕。
黄子澄?
太常寺卿,翰林清流,皇太孙的老师,未来的帝师。
说杀就杀?
还剥皮实草?
这可是陛下当年定下来惩治贪官的极刑,怎么用到了清流领袖的身上?
“陛下疯了?”詹徽站起来,身后的太师椅被撞翻在地,
“未经三法司会审,直接处死大臣?这是暴君行径!这是要绝了天下读书人的路!他朱元璋不想让朱家江山稳当了吗?!”
“不是陛下……”
齐泰想起那个站在血泊里,一脸冷漠递纸条的少年,浑身一哆嗦。
“是那个朱雄英。”
“那个死人……比陛下还狠。”
齐泰哆哆嗦嗦,把毓庆宫里发生的事儿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从张仲礼怎么“误诊”,到那张凭空出现在暗袋里的纸条,再到朱元璋怎么发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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