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他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声音发颤:“回……回陛下,金鱼巷一案……涉事校尉二十三人……于押解途中,全部……暴毙。”
他停顿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三个字。
“线索,断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蒋瓛觉得天塌了。
朱元璋终于有了动作。
他转过身,动作很慢,很慢。
蒋瓛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了那张布满沟壑的脸。
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有一片死寂。
那双本应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清亮得吓人,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种空,比任何怒火都让蒋瓛胆寒。
“蒋瓛。”朱元璋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咱的北镇抚司,一年要花多少银子?”
蒋瓛的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无法思考:“回……回陛下,账目……皆在司库……”
“咱让你说!”声音没有拔高。
“常例银三十六万两,米二十万石……此外,另有非常支取……”蒋瓛全凭本能,磕磕巴巴地背着数字。
“好。”朱元璋点了点头,像是在夸奖他。
他的视线在殿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旁的紫檀木几案上。
案上,摆着一方歙州龙尾砚,里面还有没用完的朱砂墨,红得刺眼。
“三十六万两银子,二十万石米。”朱元璋低声念叨着,像是在算一笔账,
“咱花这么多钱粮养着你们这群狗,是让你们给咱看家护院的。”
他走到案前,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将那方沉甸甸的砚台抄起来。
“可现在,有人在咱家里,在咱的炕头上,动了咱的根!”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定,他手臂猛地一甩!
那方价值千金的龙尾砚,带着一道朱红色的残影,卷着风,朝着蒋瓛的脑袋就飞过去!
蒋瓛看见了,那砚台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躲。躲了,死的就是全家。
他闭上眼睛。
“砰!”
一声闷响,不是骨头碎裂的脆响,而是硬物砸进肉里的声音。
蒋瓛只觉得半边脑袋一麻,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带得向后仰倒。
眼前先是一黑,随即金星乱冒。
温热的血,混着冰凉的朱砂墨,顺着他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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