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黄昏,天空是浑浊的橙红色,像一杯被打翻的混合果汁。林渊站在艺术楼三楼的走廊尽头,看着门牌上“美术特训室”五个字,手指悬在门板前,迟迟没有敲下去。
他本不该在这里。
今天是数学竞赛培训的第一天,放学后他应该去实验楼,和另外十一个被选中的学生一起听竞赛教练讲解数论基础。但他走到半路,怀表突然震动,表盘背面浮现出诡异的提示:
“检测到高维艺术概念波动,坐标:艺术楼305室。建议:接触可提升‘认知柔韧性’(对抗系统同化的关键属性)。”
认知柔韧性。
这个词让林渊停下了脚步。他想起苏清影说过,系统最终的目的是“人格重构”,而抵抗这种重构的关键,就是保持思维的弹性和多元性——就像一棵树,根系越广,越难被狂风连根拔起。
所以他来了。逃了竞赛培训,穿过半个校园,来到这座平时几乎不会踏足的艺术楼。
楼道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混合着陈旧木地板散发的微酸气息。墙壁上挂着历届学生的作品:扭曲的人像、夸张的静物、抽象的色彩堆叠。在数学世界里游刃有余的林渊,站在这些画作前,感到一种陌生的、近乎本能的排斥。
他不理解艺术。就像艺术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着一道数学题沉思半小时。
门内传来轻柔的音乐声——是钢琴曲,旋律简单却忧伤,像秋天的雨滴敲打窗棂。
林渊终于敲了门。
“请进。”一个女声响起,温和而有磁性。
推开门,林渊首先看到的是光。
黄昏的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涌入,被百叶窗切割成平行的光带,横贯整个画室。光带里,灰尘像微小的星辰般缓慢翻滚。画室很大,靠墙摆满了画架,有些盖着白布,有些露出未完成的画作。中央的空地上,一个年轻女人正站在画架前,手里握着调色板。
她转过身来。
林渊第一次见到慕容静。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米白色的亚麻长裙,外罩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围裙,上面沾满了斑驳的颜料。她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夕阳染成暖金色。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不是苏清影那种深不见底的黑,而是清澈的琥珀色,看人时带着温和的笑意,却又仿佛能穿透表象,看到更深的东西。
“林渊同学?”她微笑,声音和音乐一样轻柔,“周老师跟我提过你,说你对数学有特别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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