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不止是一员武将。他与你祖父,皆是坚定的‘主战派’,极力反对与北狄和亲纳贡,主张整饬边军,主动出击,以战止战。这便触动了另一批人的利益——那些靠着边关互市、暗中贸易,甚至可能……与北狄王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勋贵与朝臣。”
沈青梧瞳孔骤缩。父亲密信中的隐忧,太后此刻轻描淡写地揭示了冰山一角!北狄……通敌……难道沈家之祸,根源竟在此?
“娘娘是说……”她声音发紧。
“哀家什么也没说。”太后打断她,眼神幽深,“哀家只是告诉你,这潭水有多深,多浑。四年前沈家倒台,看似是苏浅雪争宠构陷,皇帝默许。实则背后,是多方势力推动、各取所需的结果。苏家需要扳倒你这个皇后,为苏浅雪腾位置;某些人需要除掉沈巍这根碍眼的钉子,确保边关‘生意’畅通,甚至……为他们更深的图谋铺路;而皇帝……”
太后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皇帝那时,初掌大权不过数载,根基未稳,朝堂上勋贵旧臣、文官清流、边将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巍声望太高,性子太直,又手握重兵,偏偏还屡屡在朝议时顶撞君上,坚持己见。这样一个臣子,对任何一位帝王而言,都是柄双刃剑。用得好,是开疆拓土的利器;用不好,或觉得难以掌控时……”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并非只因猜忌,更是帝王权衡之术,是稳固皇权的冷酷选择。萧景煜或许并非全然不信沈家忠心,但在多方压力与自身权柄的考量下,沈家的“牺牲”,成了那时最“合适”的选择。
沈青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比昨夜置身冰天雪地更为冰冷彻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前世只看到苏浅雪的毒,帝王的薄情,却从未想到,沈家的覆灭,竟是一场各方势力默契配合、皇帝顺势而为的“合谋”!父亲、兄长、叔伯,还有那些沈家军的将士,他们的热血与忠诚,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棋盘上可以随意抹去的棋子!
恨意,如同岩浆在冰封的心湖下剧烈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她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这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觉得残酷?”太后的声音将她从翻腾的恨意中拉回,“这便是宫廷,是朝堂。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报仇雪恨,光有恨意不够,光有勇气也不够。你需要看得比他们更远,算得比他们更精,忍得比他们更久。”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喷薄而出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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