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沈氏!你……你装神弄鬼,欺君罔上,搅乱宫闱,该当何罪?!”
沈青梧缓缓抬起头,迎上他那几乎喷火的目光。脸上惊惧痴傻的神情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到极致的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又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那目光里,没有畏惧,没有讨好,甚至没有太多激烈的恨意,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漠然,与深入骨髓的讥诮。
“欺君?”她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久未正常说话的干涩嘶哑,却字字清晰,如冰珠落玉盘,“陛下是指,臣妾未死于四年前那杯‘醉梦散’,是为欺君?还是指,臣妾未如陛下所愿,让沈家满门背负‘谋逆’污名、永世不得翻身,是为欺君?”
“你——!”萧景煜被噎得胸口一窒,脸色涨红。
“至于搅乱宫闱?”沈青梧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极冷,极淡,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直刺人心,“真正搅乱这宫闱的,难道不是陛下身边那位刚刚被拖下去的‘淑贵妃’?不是那些藏匿在阴影里、行巫蛊厌胜、戕害皇嗣、构陷忠良的魑魅魍魉?臣妾不过是……将陛下不愿看、不愿听的真相,撕开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罢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御座上闭目捻珠的太后,语气转为一种奇异的平静:“太后娘娘方才已下懿旨,重启沈皇后鸩杀案、沈家谋逆案,彻查到底。臣妾,沈青梧,静候真相大白,沉冤得雪之日。届时,陛下再问臣妾之罪不迟。”
说罢,她不再看萧景煜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微微屈膝,向太后方向行了一礼:“臣妾言行僭越,冲撞宫宴,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沈青梧身上,深邃难明。良久,她才淡淡道:“你受冤屈,心神激荡,言行失当,情有可原。哀家既已令你暂居慈宁宫,便不会因今日之事责罚于你。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沈青梧依言起身,垂手而立,姿态恭谨,却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萧景煜看着这一幕,看着母后对沈青梧显而易见的回护,看着沈青梧那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冰冷姿态,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今日之势,已完全被母后与这“归来”的沈青梧掌控。再强行发作,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向太后,声音依旧僵硬,却已努力平复了情绪:“母后,今日之事,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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