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陆宅主卧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切割出一条刺眼的光带,恰好落在沈知意紧闭的眼睑上。
她几乎一夜未眠。腰侧伤口传来阵阵细密而顽固的刺痛,像在反复提醒昨夜那场险象环生的博弈。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个细节:胸针刺破皮肤的瞬间,张妈低头的角度,乐乐转身走向洗手间的背影,指尖将彩纸方块塞入沙发缝隙时那冰凉坚硬的触感……还有陆宴在归途车厢里,那句带着冰冷质询的“怎么回事”。
疲惫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她的四肢百骸,但意识深处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她成功了,至少在计划的第一步。但成功的代价,是陆宴可能已经竖起的更高警惕,以及她自己悬在更高处的、摇摇欲坠的钢丝。
身侧传来细微的动静。乐乐翻了个身,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似乎还在不安的梦境边缘徘徊。沈知意侧过身,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孩子身上传来温暖的、带着奶香的气息,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真实的慰藉。
“妈妈……”乐乐含糊地呢喃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她的睡衣前襟。
“妈妈在。”沈知意低声应道,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闭上眼睛,试图汲取一点点力量。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门外传来张妈克制而规律的敲门声,比平日早了约一刻钟。“沈小姐,小少爷醒了吗?陆先生吩咐,早餐后孙医生要过来复查一下乐乐的情绪状态,顺便……看看您的伤。”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孙医生?那个神经康复科的孙主任?陆宴果然没有放过昨夜那场“意外”。所谓的“复查情绪”,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坐起身,腰侧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稳了稳呼吸,应道:“醒了,稍等。”
替乐乐和自己洗漱、换衣的过程,沈知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给乐乐换上舒适的棉质家居服,自己也选了样式最保守、布料最柔软的长袖连衣裙,将领口和袖口都整理得一丝不苟,将腰部的伤口和创可贴完全遮掩在布料之下。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冷静。她拿起梳妆台上那瓶几乎未动的粉底液,迟疑了一瞬,最终又放了回去。任何刻意的遮掩,在陆宴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里,可能都是破绽。不如就这样,坦然地展示疲惫和一丝不适,或许更能取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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