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男医生,据陆宴介绍是神经康复科的孙主任,以及一位拿着平板电脑做记录的年轻女助理。阵仗比上次更正式,也更……具有压迫感。
评估在一种近乎实验室的氛围中进行。孙主任详细检查了乐乐的肌张力、平衡能力、协调性,甚至用一些专业仪器测试了他的反应速度。李老师则在一旁进行认知和语言方面的互动测试。
乐乐一开始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沈知意的衣角。但孙主任手法专业,语气虽然平淡却并不严厉,李老师也一如既往地温和引导,孩子渐渐放松下来,大部分指令都能完成。
沈知意被要求坐在房间角落的观察椅上,不能出声,不能干扰。她看着儿子被当成一个精密的仪器般拆解、测试、记录,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她看到乐乐在完成一个需要手脚并用的协调游戏时,因为紧张而失败了几次,小脸憋得通红,眼里泛起水光,却咬着嘴唇没有哭出来,只是在孙主任平静的“再试一次”的指令下,颤抖着小手重新开始。
那一刻,沈知意几乎要冲过去抱住孩子,告诉他没关系,我们不玩了。
但陆宴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目光专注地看着评估过程,表情冷静得像在观摩一台手术。他没有看她,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所有的冲动都挡了回去。
最终,孩子成功完成了那个游戏。孙主任点了点头,在记录板上写了些什么。乐乐如释重负,转头看向妈妈,似乎想寻求一个安慰或赞许的眼神。
沈知意努力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孩子这才露出一点点放松的表情。
评估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结束后,孙主任和李老师到外间与陆宴低声交谈。沈知意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听到一些零碎的词汇:“恢复良好……”“基础不错……”“注意力分散……”“规则感需强化……”
片刻后,陆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页纸。
“总体情况不错。”他对沈知意说,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静,“神经功能恢复符合预期,认知能力在平均水平之上。但孙主任和李老师都提到,孩子在面对稍复杂任务时容易焦虑,抗挫折能力偏弱,且对规则指令的理解和执行需要更有体系的引导。”
又是规则。又是引导。
沈知意抱起已经有些疲惫的乐乐,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然后看向陆宴:“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刚生过一场大病。你们用成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会不会太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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