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一直沉默的韩至渊,终于开口了:
“你的图做得很好,交叉验证的逻辑也很清晰。”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但这里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他拿起激光笔,在幕布上画了一个圈,精准地圈住了那两个重叠的峰,“在简谐近似下,声子的寿命是无限的,谱线在理论上应该是无限窄的δ函数。
“但实验结果已经告诉你,它有宽度,这意味着声子的寿命是有限的。实际上,任何谱线都有一个本征宽度。这个宽度,物理上代表了声子寿命的倒数。”
他放下激光笔,看向林允宁,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手术刀,直刺问题的核心。
“你猜猜看,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瞬间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在座的博士生们已经猜到答案,知道“韩老魔”并不是在考校林允宁,而是在探讨一个新的前沿课题——声子非谐效应。
这个问题回答好了,将是这个“半截项目”能够更进一步,冲击更高水平期刊的突破口。
林允宁显然早有准备。
他走回投影布前面,从容地点开了PPT的最后一页。
上面只有个涂鸦般的手绘示意图——
一张绷紧的、画着网格的弹簧床,上面画了一个大号的保龄球。
“韩老师,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他指着图,声音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我们的理论计算用的是‘简谐近似’,就像这张完美的弹簧床。
“一个声子,就像这个保龄球,在上面振动,可以永远振下去,所以理论上谱线是尖锐的。”
他话锋一转,鼠标一点,示意图的弹簧床上瞬间铺满了无数个密集的小号乒乓球。
“但现实中,晶体中还有背景晶格的热声子,就像这些乒乓球。当保龄球振动时,它会不可避免地撞到这些乒乓球,通过‘三声子散射’过程,把自己的能量和动量分给它们,自己很快就‘衰变’、停了下来。
“声子‘寿命’变短,根据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它的能量就变得不那么确定,谱峰自然就变‘胖’了。”
这番深入浅出的解释,让在场的博士生们纷纷点头。
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林允宁对于物理概念的理解非常准确。
韩至渊也点了点头,但他没有就此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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