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记得的线索,今天就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里溜走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中是溺水者般的绝望:“它……它坏了。医生说是……阿尔茨海默症。它正在偷走我的一切,偷走我这辈子的心血!”
林序屏住呼吸。他明白了。一位毕生致力于学术的教授,在终点线前,被疾病剥夺了冲刺的能力。这种痛苦,比纯粹的贫穷更令人窒息。
墨守安静地听着,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直到秦教授的情绪稍微平复,喘息着停下来,他才平静地开口:“所以,您想典当什么,来换取完成著作的能力?”
秦教授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旋了无数遍、却依旧让他痛彻心扉的决定:
“我的记忆。”
他顿了顿,浑浊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滑落,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
“我当掉……所有关于我妻子,‘苏婉’的记忆。”
这个名字被说出的瞬间,林序仿佛看到老人整个灵魂都颤抖了一下。
“我们从相识,到相爱,到结婚,四十五年……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喜欢的花,她做的菜的味道,我们吵架又和好……所有的一切!”老人的声音带着泣音,却又异常坚定,“我用这些,换回我清醒的头脑,足够我写完这最后一章,就行!”
用一生挚爱的记忆,换取毕生学术的完结。
林序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这不再是典当味觉那种生理层面的剥夺,这是……对一个人过去、对构成“我”之所以为“我”的核心经历的彻底抹除。这代价,何其残酷!
墨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记忆”与“味觉”在他眼中,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可以衡量的“物”。
他审视着秦教授,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具衰老的皮囊,直接评估着那份记忆的“重量”与“纯度”。
“记忆,尤其是情感锚定深刻的长期记忆,构成个体存在的重要部分。评估价值,可换取为期三个月的‘绝对思维清晰期’。期间,你的逻辑、专注力、记忆力将恢复到巅峰状态,足以完成你的著作。”墨守的声音冰冷而精确,如同手术刀,“但契约完成,‘关于苏婉的一切’将从你的意识、潜意识及相关神经网络中彻底剥离,不可逆转,不可追溯。你,将永远忘记她。”
“永远……忘记……”秦教授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脸色灰白得像一张旧纸。他下意识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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