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然并不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她规整一下身旁的账册,已经完成了三本,剩下的再有两天就可以交差了。核对的过程中发现出入有误和滥支的,都记录在侧,等送回王府时,再由家主处置发落。
当然,她忙活的这些天,最难受的莫过于自心,一天要来两回,每次见她算盘珠拨得噼啪响,只好灰心丧气回去。现在总算盼到她能撂下手,不管还剩多少没忙完,自心都决定拽她完成目下更紧要的事了。
“园子里的茉莉花开了,回头咱们上葵园摘花去吧。不是早就说了要做茉莉糖霜吗,等到请客小聚的时候,拿来点缀糕点或是泡茶都相宜。”
自然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要不是她提醒,险些错过了。
看看时辰,快要昏定了,便进卧房换了件衣裳,顺便提了只小花篮出来。
正打算下台阶去葵园,鞋刚穿上一只,彭嬷嬷又送了信件进来。信封上仍旧是五姑娘妆次,这回换了月白的薛涛笺,上等的漆烟墨在信纸上莹然发亮——
“昨夜晚归遇月,清辉满地,于廊下独酌半盏米酒,料想如此好月色,你那边应也能见。”
自然托着信笺,有点愣神。晚归、独酌,还有月色……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身影,孤零零背靠抱柱,坐在栏杆上的样子。
之前收到的短笺,通过文字能看出写信人内心坚定且从容,三言两语,有抚平惊涛的气度。然而今天这封,字里行间透出寂寥,仿佛孤独了太久,信里有时自言自语,是因为他无处能够倾诉。
自然踢了鞋,把篮子交给自心,自己返回内寝,仔细把信收进信箧里。
这漆烟墨名贵,加入了珍珠、金箔、麝香等,反复捶打十万杵才做成。因此只要沾染过信件,指尖就会留有余香,走上一程,还会不时抬手嗅闻嗅闻。
自心有时候很不理解自然那种出奇的好耐心,要是换作她,今天信送到她手上,明天她就想办法把写信人挖出来了。
“这人到底是谁,你一点也不好奇吗?”自心感慨,“只给你写,从来不要你回信,二位可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沉得住气啊。”
说实在的,自然也开始留意了,薛涛笺、漆烟墨,还有平日的澄心堂纸,都能看出这人出身不低。但究竟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少,她始终无法窥破。自己是闺阁里的姑娘,不常与外人有交集,至多不过和自心一起溜上瓦市吃吃喝喝,实在想不出,那人给她写信,是出于什么目的。
想了一圈,毫无头绪,倘或下次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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