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丝极淡的、对“未知”与“变数”本身的了然。
他的目光,落在殿中那布衣身影之上,声音不再恢弘浩大,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缓与……近乎对话的语调:
“孙悟空。”
他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你既已斩断因果,自成一体,超然物外,灵山……便留你不住。”
这句话,等于是正式承认了孙悟空“跳出棋局”的既成事实。没有定罪,没有挽留,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结果。灵山的规则与秩序,已无法定义和约束这个“自成一体”的存在。
但如来的话并未说完,他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孙悟空那澄澈眼眸背后的无尽前路:
“然,三界广大,浩渺无垠。你今欲求‘自在’,此心此志,已显无疑。然则……”
他微微一顿,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直指核心的问题:
“前路……何方?”
没有道路的“自在”,是否是虚无的流浪?没有目标的“前行”,是否会迷失于无尽的时空?这是秩序的维护者,对“无序”可能性的本能诘问,也隐隐带着一丝超越立场的、对“存在”本身的探询。
此言一出,诸佛目光再次聚焦于孙悟空身上。金蝉子(唐僧)眼中含泪,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言。猪八戒缩了缩脖子,小眼睛里满是好奇。沙僧抬起了头。
面对如来这近乎终极的询问,孙悟空,笑了。
那笑容,不再有五行山下被镇压五百年的阴郁,不再有大闹天宫时的恣意张扬,不再有西行路上时时审慎的冷峻,甚至没有方才斩断因果时的决绝悲壮。
那是一种纯粹、轻松、仿佛卸下了万古重担、洗尽了所有尘埃的笑容。如稚子初见天地,如旅人望见归途,简单,明亮,自在。
“前路何方?”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明日去哪座山游玩。
“走到何处,便是何处。”
他抬起手,随意地指了指殿外那无垠的苍穹,广袤的大地,目光中充满了新鲜与期待,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世界。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见妖……便见妖。”
“见佛……便见佛。”
“见我想见之人,做我想做之事。”
“不必谁安排,不必为什么‘正果’。”
“只是行走,只是遇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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