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的狂欢盛宴终于落幕,花果山重归一种饱含力量感的静谧。篝火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酒香与呐喊的灼热。然而,端坐于水帘洞最深处的孙悟空,心中那股因竖旗、聚义而点燃的烈火却并未熄灭,反而在喧嚣沉淀后,燃烧得更加沉静、更加炽烈,如同地核深处奔涌的熔岩。
仅仅一个名号,一面旗帜,似乎还不够。他需要一个烙印,一个仪式,一次向这天地、也向自己内心深处最清晰的宣告。不是祭祀那高居凌霄、漠视众生的所谓“天”,而是祭祀他心中那不受拘束、顶天立地的“自我之天”。
他不需要香烛纸马,不需三牲祭礼,更不需向任何偶像屈膝。
他唤来通背老猿与几位得力妖王,下达了一个简单而奇特的命令:“在花果山之巅,那座最接近星辰的‘凌云峰’上,清理出一片净土,垒一座四方石坛。坛上不需任何装饰,只需将那面‘齐天大圣’的旌旗,牢牢插在中央。”
众妖虽不明其深意,但见大圣神色郑重,不敢怠慢,连夜赶工。次日黎明,一座由未经雕琢的青色山石垒成的简易石坛,便矗立在了凌云峰顶。坛高一丈二尺,取天地之数;坛面平整,唯正中那面黑底金字的“齐天大圣”大旗,迎着罡风飒飒飞扬,旗杆直指苍穹,仿佛要将那四个字送入九重霄汉。
晨光熹微,山岚未散。花果山上下,所有猴兵妖将,以及闻讯前来的四方妖王,黑压压地聚集在凌云峰下及各处山头,屏息仰望。没有鼓乐,没有仪仗,唯有山风呼啸,旌旗猎猎。
孙悟空出现了。
他没有穿戴那身耀眼的锁子黄金甲与凤翅紫金冠,只着一身简朴的玄色劲装,赤着双脚,一步步踏上通往峰顶的石阶。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某种无形的韵律之上。手中并未持拿金箍棒,而是左手托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正是那套被他弃如敝屣的“弼马温”官服;右手则提着一个粗糙的陶土坛子,里面是从东海深处取来、未曾沾染半分世俗尘嚣的万顷清波。
他登上石坛,立于大旗之旁。罡风猛烈,吹得他衣袂与旗帜一同狂舞,黑发飞扬,但他身形岿然不动,如同扎根于山岳。
他将那套弼马温官服置于坛前地面,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然后将那陶土坛轻轻放在官服之旁,拍开泥封,清冽的海水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没有祷词,没有跪拜。
孙悟空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虚握。一道金光自他耳中射出,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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