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时间、精力和心力,要扑在这本内部刊物上。
这需要极大的热情、责任感和奉献精神,而蒉涧亮正是凭着这些,才撑起了这片园地。
司齐清楚自己。
他骨子里有点“惫懒”,没有足够的诱惑和更深层次的刺激,他的文学热情都燃不起来,何况,发展一本杂志的热情。
对于行政事务、人事周旋,他本能地感到头大,也缺乏足够的耐心和长袖善舞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他怕辜负。
怕辜负蒉涧亮这沉甸甸的托付,怕辜负这份凝聚了前辈心血的刊物,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这本已不易的苗圃失了生机。
“蒉老师,”司齐放下笔,站起身,态度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
他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词句,尽量让拒绝听起来不那么生硬,不那么辜负这份期望:“《海盐文艺》是您一手带大的,里面的分量,我懂。也正因为懂,我才更不敢轻易接。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心思也野,就想埋头写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编刊物,需要的是您这样的耐心、周到和长久的热情。我……怕我担不起,也做不好,白白糟蹋了您这么多年的心血。”
他看着蒉涧亮眼中那抹期待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馆里人才济济,像谢华,热情高,又是大学生;还有余桦,做事踏实,也有想法。他们可能都比我更合适,也能把《海盐文艺》办得更好。您的心血,一定会有人接着好好做下去的。”
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蒉涧亮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蒉涧亮轻轻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司齐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带着无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想写,就好好写。写出名堂来,也是咱们文化馆的光彩。”
看着蒉涧亮的背影,司齐心里清楚,有些人生轨迹注定与自己无缘,不必纠结,也不必回想,选择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他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在染了墨迹的信纸下方,另起一行,继续写道:
“……近日馆中人事略有变动,蒉主编将调往省城。前辈看重,曾欲以《海盐文艺》相托,我自忖才疏性懒,不堪重任,已婉辞。心中虽有愧,然志向所在,不敢分心。惟愿日后笔耕不辍,或可稍慰前辈提携之心。信到时,杭州桂子,想来已香动全城了吧?海盐秋浅,叶未全黄,然风已有凉意,望珍重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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