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假装整理手中的记录册,眼角余光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穿着灰色布衣、身材微胖、面容普通的男人陈四又出现了。陈四没有多看那些粮车,而是熟门熟路地直接走进了王主事的帐篷。
萧铭的心跳有些加快。他状似无意地朝着王主事帐篷的方向挪了几步,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但帐篷隔音尚可,只隐约听到几句低语,听不真切。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引起怀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四从帐篷里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很快便消失在粮草堆的拐角处。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王主事才慢悠悠地走出来,对等候在一旁的押运官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出发了。
“老张,”萧铭忍不住凑到闷头算账的老张身边,假装好奇地问,“这车都装好这么久了,怎么才发啊?是不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完?”
老张头也没抬,含糊地“嗯”了一声,笔尖在账册上划得飞快,显然不想多谈。
萧铭碰了个软钉子,悻悻地走开。他回到自己的小桌前,拿出藏在怀里的那个小本子,仔细记下:申时三刻,加急军粮装毕。灰衣人陈四入王帐近半个时辰。酉时二刻,车队始发。延误近一个时辰。 他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傍晚收工时,萧铭故意磨蹭到最后。他看到老张将几本厚厚的账册锁进一个专用的木箱,而王主事则亲自将另一个小巧的、看起来更精致的铁匣子捧回了自己的帐篷。
“铭少爷,还不回去?”一个略带油滑的声音响起。萧铭回头,是王主事手下的一个姓李的文书,这人平日里总带着笑,却让萧铭觉得不太舒服。
“这就回,李文书。”萧铭收起心思,笑了笑。
李文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铭少爷是京城来的贵人,在这满是尘土的地方真是委屈了。有些事啊,不必太较真,糊糊涂涂的,大家都轻松。”他话里有话,拍了拍萧铭的肩膀,“王主事也是为您好,有些账目复杂,怕您看了头疼。”
萧铭心里一凛,知道这是对方在敲打自己。他面上装作懵懂的样子:“李文书说的是,我就是来学着做点事,不懂的地方还多,全靠王主事和您指点。”
李文书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又闲扯了两句便走了。
萧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李文书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粮草处确实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那个陈四是谁?王主事的铁匣子里又装着什么?延误的一个时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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