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哭骂声混着伙计们的呵斥,像被狂风卷过似的渐渐淡去,只留下染坊里淡淡的染料味,还飘着几分未散的戾气。
沈悠悠盯着地上那片靛蓝色的污渍,弯腰捡起滚在脚边的金簪——簪头的珍珠已经磕掉了一颗,鎏金的纹路也被染料浸得发乌。
她指尖在簪子上轻轻一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既然弄脏了咱们的染缸,这簪子就当是他们赔的损失费,正好给你打副新首饰。”
“小姐说得对!”小兰攥着衣角,想起方才沈文珠的嘴脸,忍不住哼了一声,可转瞬又皱起眉,声音压低了些,“可……可他们方才喊着要报官,要是真闹到官府去,会不会给染坊惹麻烦啊?”
“报官?”沈悠悠把金簪递给小兰,眼神里满是不屑,“秦家都答应我了,她们能闹出什么来?真要闹到官府,咱们占着‘私闯民宅’地理,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她转头看向在场的伙计,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往后这几个人要是再敢来撒野,不用客气,直接打出去!出了事,我担着!”
“是!”伙计们齐声应下,方才亲眼见了沈悠悠的硬气,此刻更是没了半分顾虑,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
而染坊外,沈家母子三人正狼狈不堪地往马车上爬。刘氏的裙摆沾满了染料和泥土,半边身子还在隐隐作痛,爬上车时差点摔下去,多亏沈荣扶了一把——可沈荣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的青蓝色染料还没擦干净,嘴角破了个口子,一说话就扯得生疼。
沈文珠更惨,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眼泪还挂在腮边,却咬牙忍着没再哭出声,只眼神怨毒地盯着染坊的方向。
马车轱辘“咕噜咕噜”转起来,跑出两条街远,刘氏才缓过劲来,捂着腰狠狠啐了一口:“那个小贱蹄子!真是反了天了!穿身男人衣服就敢不认祖宗?早知道当初就该在她娘坟前,把她一并埋了!省得现在来气我!”
“娘,现在说这些没用!”沈文珠揉着肿起来的脸,声音又尖又利,“咱们直接去秦家!把她从秦府跑出来,还在外头开染坊、养男人的事全说出去!我倒要看看,秦家能不能容下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媳妇!”
刘氏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去秦家!让秦庄氏好好管管她!自家的儿媳妇跑了都不管,传出去丢的可是秦家的脸!到时候秦庄氏肯定饶不了她!”
一旁的沈荣却皱着眉,摸着胳膊上被拧出的红印子,语气带着几分犹豫:“可……可要是秦家真的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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