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头顶上新展开的蒜叶翠生生的却不会过老,薅来配着腊肠炒成一盘,刚好能中和掉那肠中因过于丰润的油脂而带来的些许肥腻味道。
敲定了主菜,祝岁宁转头便又自后院摆着的菜篮子里精挑细选出了两把最为脆嫩的当季时蔬。
——当然,她选出了这些却不是为了给后厨里那两个皮得像猴子似的小家伙们做什么晚餐,她是想趁着这会挑夫还没归程下山,赶紧炒出两道简单味美又营养丰富的菜来,好连同着刚蒸出来的沥米饭一齐装进食盒子里,再教王大哥取了,送到钟老伯家去。
——她从前上学时也时常要回老家的爷奶或外婆家去过个寒假暑假,她很能理解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的想法。
一旦钟老伯知道钟林逍今夜被她留在了山上不回家了,他指定不会再舍得好好做饭。
好一点的,他还能在家中翻出点剩饭剩菜,胡乱对付上一口。
若是差一些,他没寻到剩饭,上一顿也没剩下什么能吃的菜,他说不准,就干脆再不打算继续吃了。
倘若换了旁人——譬如她和厨子这样,一天三顿,顿顿都不肯落下,有时馋了,还要回忆着从前的那些零嘴,给自己额外添上一两顿宵夜的“吃家”——那偶尔饿上这么一顿半顿的,自然无关紧要。
但若换了像钟老伯这样,身子骨本就不够硬朗,还常年缺衣少食,一看便知是营养不良的老人,那定然就变得很要命了。
——他饿不得,她也不想见他被饿着。
她知道钟林逍这小子看着虽有些大咧咧的没心没肺,实则却是个颇为心细敏感又孝顺的孩子。
假若被他发现他爷爷因他的一夜不在,而少吃了那么一顿晚饭(也说不定还会再加上个早餐),他还不知道要内疚成什么样子——正如她幼时第一次发现,外婆因着她的一句“喜欢”,便将那一小包连她巴掌都没有的肉干,硬生生从夏天留到了冬天一样。
——她那时难过极了。
她觉着这一切都源自于她的那一句多嘴。
假如她当时不曾跟着外婆说出那句“喜欢”,或是她没当着她的面、没当着家里人的面说出那句“喜欢”,那么外婆或许就不会像当个宝贝一样地把那点东西小心翼翼地留了那么久——直到留得那零嘴都过期生了霉,还仍旧舍不得扔上半点。
她觉得,这一切都该怪她那一句话,便在无形中给老人家平白增添了本不该有的压力。
且在感受到那种微妙又难以言喻的、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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