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他总是比别人先看到她。
跟眼睛里有某种自动对焦的毛病,一旦她出现,别的景就会往后退。
可她并不会回头看他,她连“应该看见他”这件事都没有需要。
他的车到了,司机下来替他拉开车门。
暖气扑出来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指尖有点冷。
他坐进去,车门关上,玻璃把外面那点白亮的便利店灯隔成了一块模糊的光斑。
车子往前滑时,他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朝暄低着头继续翻相机,陆峥凑得更近,在说什么,邵沅笑了一下,站位不争不抢,恰好把两个人的影子护住。
那画面并不刺目,甚至算得上好看。
可他当时只觉得,刺眼。
所以没两日,他就回了上海。
这件事说出来很难看:一个在北京待惯了的人,忽然因为一眼“刺眼”,连理由都懒得编,就把自己塞回了黄浦江的潮气里。
九岁那年他随母亲去了北京,从此院里那套规矩、那套“谁该站前面、谁该站后面”的默契,像第二层皮贴在身上;可九岁之前,他其实一直是跟着蔺时清混的,蔺时清比他大两岁,懂得也早两岁,坏也坏得更像样,带着他绕过大人的目光,去见识那些“被允许的任性”。
他回来那天,蔺时清刚好也在上海。
秦湛予没去找家里人寒暄,车子拐进一处会员制的运动馆,门口不张扬,玻璃擦得透亮,前台只认卡不认人,空气里是消毒水和木地板蜡混在一起的味道。
二楼有一条观赛的回廊,靠里侧是半遮半掩的休息区,窗帘拉着一半。
蔺时清靠在栏杆旁,身影被顶灯切出干净的轮廓,指间夹着烟……那动作娴熟得不像一个刚成年的人,倒像早就学会用火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点亮、再摁灭。
那一年,蔺时清和岑晞的事已经闹过一阵。
岑晞是他学妹,两家又早就认识,明面上谁都觉得顺理成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一路往前就行。
可岑晞偏偏在高一那年喜欢上隔壁学校一个穷学生。
穷不是罪,偏偏在他们这圈里,穷是“麻烦”的同义词,是“以后会多出解释”的那一种。
蔺时清那会儿还在一种很别扭的阶段:他嘴上讲得漂亮,心里却并不明白自己在意什么,只是每次看见岑晞,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了一块,空得发紧。
那天他们在楼上,透过运动馆外侧的落地玻璃,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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