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主力大军压境,却没有立刻发动如石虎那般狂风暴雨式的进攻。连绵的营寨如同铁铸的森林,牢牢扼守住龙首关旧址至狼孟邑一线的出口,将鹰嘴涧通往北方的道路彻底封死。每日,只有小股的胡骑斥候会逼近鹰嘴涧口,远远窥探一番,旋即退去,如同盘旋在猎物周围的秃鹫,耐心而致命。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让鹰嘴涧内的龙骧军镇军民感到更加压抑。
胡汉深知石勒的厉害。这位枭雄在用兵上极其谨慎,善于吸取教训。鹰嘴涧地形险要,强攻必然损失惨重,石勒显然不愿意重蹈覆辙。他在等待,等待龙骧军镇粮尽援绝,士气崩溃,或者……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他在等我们犯错,或者等我们耗尽最后的力气。”胡汉在临时军议上对众将说道,“所以我们更不能急。他要耗,我们便陪他耗。”
鹰嘴涧的防御体系被提升到了极致。张凉将残存的兵力合理配置在两侧山壁的弩台和藏兵洞中,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形成交叉火力。涧底通道被挖掘了更多的陷坑,设置了更多的拒马,关键地段甚至泼水结冰,变得湿滑难行。所有士卒轮流值守,保持警惕,其余人则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恢复连日血战消耗的体力。
然而,物资的短缺是无法回避的难题。粮食尚能支撑一段时日,但箭矢的储备已然见底,尤其是弩箭。匠作监在欧师傅的带领下,利用有限的材料日夜赶工,但打造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潜在的消耗。食盐虽然依靠黄河边的土盐滩勉强维持,但品质低劣,长期食用对军民体力仍是隐患。
“镇守使,存箭不足万支,其中弩箭仅三千余。若石勒发动持续猛攻,恐怕……”李铮忧心忡忡地汇报着库存情况。
胡汉沉默片刻,道:“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所有箭矢实行最严格管制。非敌军进入百步之内,不得放箭。弩机更是如此,务必追求一击必中。让士卒多备滚木礌石,近战兵器务必磨利。”
他顿了顿,看向杨茂:“工建部组织人手,多伐毛竹,削尖烤硬,制成竹枪竹箭,聊作补充。另外,山间多藤,可编织藤牌,虽不及铁盾,亦可挡流矢。”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总好过束手无策。杨茂领命而去。
就在龙骧军镇为持久对峙做着最艰苦准备时,王栓那边终于传来了关于乌尔哈的进一步消息。
“镇守使,乌尔哈再次主动联系了我们。”王栓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这次,胆子大了很多。他抱怨支雄克扣军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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