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离开后,那种被无形之物凝视的诡异感并未消散,反而像细密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巴刀鱼的神经末梢。他盯着灶台上那口沉默的老铁锅,锅底映着厨房惨白的灯光,像一只紧闭的独眼。那句“烟火气太重……火不平常”和“别让‘火’烧了手,别让‘锅’翻了天”,如同两句晦涩的谶言,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他试图让自己忙碌起来,收拾桌子,清洗碗碟,擦拭灶台。水流哗哗,抹布在油腻的瓷砖上来回摩擦,这些熟悉的、近乎机械的动作,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也许真是自己太累了?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那老头可能只是个神神叨叨的流浪汉,随口胡诌?
可指尖残留的、触摸锅沿时那异样的冰冷感,还有炒饭时清晰感受到的、来自火焰深处的“注视”,又如此真切,不容置疑。
正心神不宁间,后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室外的凉风和熟悉的劣质烟草味。
“哟,老巴,魂儿丢锅里了?”酸菜汤叼着半截烟,趿拉着人字拖晃了进来,身上还沾着点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灰。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店面,又看了看巴刀鱼有些苍白的脸,“咋?刚才那阵儿生意不好?脸拉得跟苦瓜似的。”
巴刀鱼张了张嘴,想把老头和锅的事情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酸菜汤这家伙,看着糙,心思其实不简单。上次提了一句,他没接茬,这次再说,保不齐会被他笑话自己疑神疑鬼。而且,他自己心里也乱得很,理不出个头绪。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巴刀鱼含糊道,拧干抹布,“你跑哪儿去了?一下午不见人。”
“还能去哪儿?东街口老王家那铺子,不是说要盘出去吗?我去瞅了瞅。”酸菜汤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地段还行,就是里面一股子霉味儿,跟腌了十年的咸菜缸似的。老王那孙子,要价还不低,真当自己那破地方是金銮殿了。”
酸菜汤一直念叨着想找个大点、像样点的店面,把“老巴记”挪个窝。他觉得这城中村的小馆子,憋屈,没发展。巴刀鱼对此不置可否。换地方意味着更大的投入,更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离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充满父亲记忆的地方。他舍不得,也没那个底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围绕着铺面、租金、最近的菜价,刻意避开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天色渐渐暗下来,巴刀鱼开了灯,准备熬点粥当晚饭。
就在他淘米下锅,重新点燃灶火的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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