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在青州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奇怪,为何道录司意识到有可能旱魃出世,却迟迟没有反应。
如今来看,道录司的人员调动绝对有大问题。
原来是湖州的鬼母案已经失控,根本无暇顾及青州,要不是自己这个旱魃只剩一颗眼珠,很可能附近几州都会沦为阴邪的灾区。
周天岁目光在李治脸上停留许久。
才刚过片刻,原本湿润的皮肤已经变得干瘪,色泽暗沉,与角落那些风干尸体有几分相似。
“周大人,牙牌…还您,既然您没事就好。”
周天岁却摇摇头,示意李治自己收起来。
“李治,如今朝廷官府在你看来…如何?”
李治有些错愕,自己才穿越来大半年啊,得知王朝末年的消息不过十分钟,大哥你……
周天岁补充道:“实话实说就行,不必顾虑我的身份。”
李治沉默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仅仅挤出两个字。
“快了。”
快了,快崩了。
周天岁干枯得近乎开裂的嘴角,竟然缓缓向上扯动。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快了。”
他低声重复着,双眼无比深邃,不过瞳仁却变得浑浊。
“灾祸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诡谲难测,就像这片土地终于到了寿数,开始滋生各类恶疾。”
周天岁声音变得低沉,李治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能听着平淡的语气继续叙述。
“道录司已经整整两百年未能诞生万旗,反观那些三教九流,他们却如同野草般愈发昌盛。”
李治听得心惊,两百年的断层?大靖原本的家底有多厚啊。
他正襟危坐,无论如何至少周天岁没疯。
周天岁就像是一个将死的老人,言语变得絮絮叨叨,“就连中原地带都早在一百四十年前,被一个名为‘狗炉’的灾祸彻底隔绝。”
“狗炉?”李治眉头紧锁,岂不是大靖官府已经名存实亡?
他不敢多问,周天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随着不断呢喃自语,身体变得皮包骨头起来。
船舱再次陷入寂静,只剩周天岁如同破风箱的呼吸。
紧接着,呼吸逐渐粗重,伴随着波涛汹涌的动静,仿佛在周天岁的胸膛间有一片江河。
李治立刻认出,周天岁修行的分明是钓鲸劲。
可见衙吏李治与周天岁肯定有渊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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