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和高级将领垂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直视主帅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贾鲁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翻腾的怒火,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楠木案几上,震得上面的笔墨纸砚、令旗兵符一阵叮当乱跳,“数十万天兵!围攻这弹丸之地,耗时数月之久,损兵折将,耗费钱粮无数,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朝廷的粮饷,难道就养了你们这群只吃饭不干事的酒囊饭袋吗?!”
一名资历较老、头发花白的幕僚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大帅息怒……非是将士不肯用命,实是……实是这濠州贼军,与以往遭遇的流寇土贼……大不相同。其守御之法,尤其是那些城头巨炮,威力骇人,兼之城内似乎颇有能人异士坐镇,调度得法,协同有序,致使我军每每功败垂成,伤亡惨重啊……”
“能人?哼!”贾鲁冷哼一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但胸中的怒气似乎因这客观分析而稍微平息了一些,他烦躁地捋着下巴上精心修剪过的胡须。
“本帅自然知道城内有能人!那造出如此犀利守城器械的,那将一群乌合之众调度得颇有章法的……莫非是彭大、赵均用那几个目不识丁的草寇突然开了窍,得了天书?还是郭子兴手下,另有什么隐世的高人相助?”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帐下噤若寒蝉的诸将,最终落在那份墨迹未干、触目惊心的伤亡报告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肉痛。
沉吟片刻,他最终下定决心:“强攻看来是行不通了!再这么不计代价地硬啃下去,就算最终能拿下濠州,我军也要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届时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应对其他蠢蠢欲动的反贼?得不偿失!”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带着恨意,重重地点在濠州的位置上,“既然硬啃啃不动,崩了牙,那就换种吃法!传令下去,停止所有大规模强攻!各部依令后撤,深沟高垒,给本帅把濠州像铁桶一样死死围住!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鸟,也不许给本帅飞出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猎人围困受伤猛兽时那种耐心而残忍的光芒:“濠州城内,能有多少存粮?十数万军民,人吃马嚼,坐吃山空,我看他们能撑到几时!待其粮尽援绝,人困马乏,军心自乱,父子相食,届时我军再行进攻,必可事半功倍,一鼓而下!”
“大帅英明!此乃万全之策!”众将闻言,如蒙大赦,连忙齐声附和,这确实是最稳妥,也是目前看来最能减少自身损失的策略。
贾鲁满意地点点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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