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妍每天都准时带着热食出现,苏峤则处理完工作就赶来接替颜老守夜。第三天傍晚,苏屿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宁阿姨生命体征稳定,明天一早就转普通病房。”
颜老听到消息时,正用温水给宁婉擦手,浑浊的眼泪“吧嗒”一声滴在宁婉手背上。奇迹般地,宁婉的眼睫竟轻轻颤了颤。转病房那天,陆妍特意没上班,天刚亮就带着保温桶候在走廊。颜老穿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依旧攥着那方绣着并蒂莲的旧手帕,像是要赴一场跨越半生的约会。
普通病房的阳光格外充足,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陆妍帮护士安顿好宁婉,刚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气音:“水……”颜老猛地回头,只见宁婉睁着眼睛,目光牢牢锁在他手里的手帕上,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婉婉,你醒了!”颜老快步上前,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湿润她的嘴唇,声音哽咽,“那年你去哪了?我早上离开祥云宾馆,去给你买爱吃的糖糕,顺便取你落在知青点的厚外套,可等我拎着早餐回去,房间就空了,只留下一张写着‘勿寻’的纸条。”
谁知宁婉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她猛地甩开颜老的手,像受惊的小兽般往床里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眼神越发慌乱,“我是谁?我在哪?我的孙女呢?”
“婉婉,你别激动。”颜老的心一沉,连忙放柔声音,“这里是医院,你生病了,刚做完手术。”“医院?”宁婉皱着眉,双手用力按着太阳穴,指节都泛了白,“不对,我们要去榕城,坐动车去的。我这是在哪站下来了?头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话音未落,她突然情绪失控,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
“婉婉!别抓!”颜老急忙按住她的手,心疼得红了眼,“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医生说你刚醒,记忆可能有点混乱,慢慢会好的。”陆妍也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宁婉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宁奶奶,您深呼吸,跟着我一起——吸气,呼气,对,就这样。”
在两人的安抚下,宁婉的情绪渐渐平复,可眼神依旧涣散。突然,她猛地抓住陆妍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急切地问:“对了,宁兰呢?康敏说要带我去找宁兰,说她知道宁兰在哈市。你知道哈市在哪吗?我这是在哈市吗?”
“宁兰”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得陆妍浑身一僵,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撞在床沿。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宁婉,心跳骤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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