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盘踞心头的恨意,在真相昭然的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温润的平静。陆妍凝望着苏峤,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望着他因极致紧张而攥得指节泛白的拳头,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仓库里那只即便被麻绳勒得通红,仍固执地贴着她手背传递暖意的手;他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的那句模糊却坚定的“别哭”。那些被岁月尘埃掩埋的细节,此刻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在心底漾开一圈又一圈温热的涟漪。
陆妍深吸一口气,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却在脸颊上晕开一个释然的笑容。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泪光,牢牢锁在苏峤的眼睛里,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字字千钧:“苏峤,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苏峤心中积压五年的阴霾。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跋涉了太久的人,骤然撞见破晓的第一缕晨光。眼眶彻底红了,滚烫的泪水在睫羽间打转,他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好几次,张了张嘴想喊她的名字,声音却哽咽得不成样子,只发出细碎的气音。
他用力点头,一下又一下,力道重得像是要把这五年的遗憾与亏欠,都在这动作里弥补回来。嘴角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上扬,漾开一个久违的、干净纯粹的灿烂笑容,一如年少时那个笑容温和的少年。
苏峤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见陆妍没有丝毫躲闪,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她的手微凉,指腹带着一层薄茧——那是五年来独自支撑生活磨出的印记。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妍妍,”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再也不会了。”话音未落,便泣不成声。
陆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无声地传递着慰藉。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所有阴霾都驱散殆尽。客厅里,苏父苏母相视而笑,眼角满是欣慰;陆母悄悄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陆父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此掩饰眼底的动容。
“你们能和好,我们就彻底放心了。”陆父放下茶杯,语气轻快,“我跟你妈下个月就准备出院,打算去圆当年的梦——先去环游大江南北,等玩够了,就把压箱底的创业点子翻出来,再拼一把。虚度了二十几年,我跟你妈的雄心壮志还没实现。”他笑着拍了拍苏峤的肩膀,“以前总牵挂着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在一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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