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得不成样子的老君庙。
庙门歪歪斜斜,木头糟朽得碰一下就能掉渣,牌匾上的字磨灭得根本认不出个囫囵个儿。
殿里头更是没法看。
木头糟朽和香灰发霉的混合怪味直冲鼻子。
供桌塌了半边,断腿歪在地上。那尊泥塑的老君像更是寒碜,身上的彩漆掉得差不多了,斑斑驳驳,露出里头黑黄黑黄的草胎,东一绺西一绺地耷拉着。
一张脸更是诡异,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嘴角歪着,两个空洞洞的眼珠子好像正从高处斜睨着底下的人。
“咳,有喘气的没?”老胡压低嗓门,朝空荡荡、阴森森的大殿喊了一嗓子,声音在里面荡出回音。
泥像后面,悄没声地转出一个人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后生,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褂子,身板精瘦,却站得像根钉在地上的拴马桩,眼神亮得逼人。
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浅疤,跟疤面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手里提着个半旧的帆布包。
“胡爷,袁爷。”
年轻人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像豆子掉在盘子里。他朝老胡和袁守诚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李司辰,算是打过招呼。
“我叫小川,刘叔让我来的。”
他把帆布包递过来,“东西备齐了。朱砂是辰州的上等货,墨斗线用老松烟墨浸足了七七四十九天,黑驴蹄子是十年以上的老驴,雷击木有一小块,是崖柏,遭过雷火,劲道足。”
老胡接过包,上手一掂量,咧咧嘴:“疤面刘办事,还是这么靠谱。外头现在啥光景?”
小川语速快而清楚:“风紧。潘家园附近多了不少生面孔,有官面上的人,也在查博物馆丢东西那档子。还有一拨人,鬼鬼祟祟,手底下有活儿,像是阴山派的路数。”
他顿了顿,看向袁守诚,语气沉了沉,“袁爷,刘叔特意让我带句话,博物馆失窃的那尊商代青铜爵,恐怕不单单是件文物。”
“现场留下的那股子阴寒气,邪性得很,跟往常遇到的‘脏东西’不太一样,又腥又冷,沾上点就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袁守诚听完,半晌没言语,眉头拧成的疙瘩像是个死结。破庙里一下子静得吓人,只有窗外风吹过破洞的“呜呜”声。
他挪到墙角那个掉光了漆、露出脏乎乎棉絮的破蒲团边,动作比平时迟缓了许多,几乎是撑着膝盖慢慢坐下去的。
坐定后,他极轻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嘶声,像是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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