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部署、人事脉络,还有……与美方的接触记录。若他在那边吐露实情,对我们相当不利。”
老人未立即回应,手指轻叩椅柄。良久才问:“以你们对宇轩的了解,他会说多少?”
那位原副参谋长谨慎答道:“长官,依卑职观察,宇轩公不会主动交代。但他年事已高,身陷囹圄,若对方施加压力……”
“他不会全说,”老人突然打断,“我了解他。不会背弃根本,但也不会硬抗到底。会有选择地交代一些,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他起身走到窗边:“营救……真无可能?”
“或可尝试联络。”毛谦稍作停顿,“若实在无法,是否考虑……”他未说完,但手势已明。
老人骤然转身,目光凌厉:“你说什么?”
毛谦立即垂首:“属下是为大局考虑。景公所知甚多,万一……”
“没有万一!”老人声音陡然提高,“景行随我四十余年!他父祖三代与我家渊源深厚!即便身陷彼处,也断不会真正背弃!”
室内落针可闻。蒋景国与毛谦皆不敢再言。
许久,老人缓缓坐回椅中:“设法……传递消息。不必营救,只需带话:告诉他,故人未曾相忘。保重身体,若有机会……我会设法。”
这个决定带着浓厚的情感色彩,有违情报工作原则。但毛谦不敢反驳,只得应道:“遵命,我亲自安排。”
“切记,”老人补充,“此事必须绝对保密。若有泄露,对方加强戒备,就真的……再无转圜余地。”
三日后,金陵老虎桥监狱。美式吉普驶入院内,李宇轩被带下车。他穿着整洁的灰布中山装,鬓发梳理齐整,虽面容憔悴,脊背仍挺得笔直。
两名公安干部迎上前,为首者三十余岁,戴眼镜,态度客气:“李先生,我是公安部一处副处长刘明。奉命接您前往燕京。”
李宇轩微微点头。
刘明继续说明:“行程约需三日,已安排软卧包厢。抵达后您将入住功德林管理处。这是中央的统一安排,请您理解。”
“明白。”李宇轩声音平静,“何时出发?”
“现在。”
列车北上,李宇轩独坐软卧包厢。窗外华北平原的麦田漫延成金色海洋,六月阳光倾泻在即将成熟的穗浪上。他望着这片土地,想起一九三七年乘火车撤离金陵的秋天,那时心中是烽火连天的悲怆,如今却是尘埃落定的平静。
至少,战火已熄。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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