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逗笑,抬手揉乱他的头发,“等你将来成了气候,自己改个响当当的名字,没人拦着你。现在啊,先委屈委屈。”
他转身回到案前,摊平信纸,笔尖落下,沙沙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我要写信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写给谁?”李念安好奇地凑过来,却被李宇轩用胳膊肘轻轻挡住。
“保密。”李宇轩神秘一笑,笔下德语字母流畅跃出。
李念安撇撇嘴,没再上前,只是坐在一旁,望着父亲专注的侧脸。昏黄灯光下,父亲眼角皱纹深了些,鬓角也添了几缕白发,可握笔的手依旧稳如磐石,不像自己,写两字便手抖。
写完一封,吹干墨迹叠好入封,他又拿起另一张信纸,这次换成了英语,字迹依旧遒劲有力。“这人,有人称他为恶魔,也有人说他是德国唯一的救世主。”他忽然轻笑出声。
李念安心头一动:“你说的是小胡子?”他在父亲带回的洋文报纸上见过这个名字,照片上的人眼神锐利,留着一小撮胡子,不过谁称他为恶魔啊?
李宇轩不置可否,继续写信:“给我第五军的空、陆、海军备,以及德械军的教官都得指望他。”他抬眼看向儿子,“德国军工的实力你清楚,毛瑟枪、克虏伯炮,都是硬通货。只要他松口,咱们的第五军就能换上最好的装备。”
“可他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啊。”李念安不解,“报纸说他正忙着在德国搞派系,哪有功夫管咱们的事?”
“这你就不懂了。”李宇轩放下钢笔,眼神深邃,“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有他急需的东西——钨砂、锑矿,都是造枪炮的关键原料。用这些换装备,这笔买卖划算。”
他拿起写好的英文信,满意点头:“这封给美国军火商,他们的飞机不错,价格公道,虽不及德国的精密,但胜在交货快。”
李念安看着父亲有条不紊地封缄、写下长长的地址,忽然觉得父亲远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那些他曾以为的“混日子”,原来都是在悄悄铺路。
“什么时候寄出去?”他忍不住问。
“明一早让副官送邮局,走外交邮袋,能快些。”李宇轩将信封放进公文包,拍了拍,“不出一月,必有回信。到时候,咱们的第五军就能鸟枪换炮。”
他走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似对李念安说,又似自语:学文,你记住,这世道,光有骨气不够,还得有手段。人脉从不是嘴说出来的,是靠一次次交易、一回回帮衬攒下的。将来你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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