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父亲公司鼎盛时期的技术副总,性格耿直,后来因为与父亲在某个技术路线上有分歧,在公司破产前一年就离职创业去了,据说做得还不错。这些年逢年过节偶尔有问候,但交往不深。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还特意提到“当年公司旧事”?
“回复赵总,明天中午我有空,地点他定。”苏砚决定见一见。任何与过去相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林薇离开后,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苏砚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上一个高度加密的文件夹。里面不是公司文件,而是她这些年来,私下收集整理的、所有与父亲公司破产相关的零碎信息——新闻报道的剪报、当年部分员工的访谈记录(有些是通过第三方间接获取)、破产清算报告的影印片段(残缺不全),还有……父亲留下的几本工作笔记的扫描件。
笔记是父亲去世后,她在老宅书房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到的。用的是那种老式的硬壳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里面记录的并非商业机密,更多是父亲对一些技术趋势的思考、管理上的感悟,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对某些“合作伙伴”越来越深的忧虑。
其中一页,日期大约是破产前半年,父亲用比平时更重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与‘盛德’的合**议,条款看似优厚,实则暗藏绞索。王律师(即陆时衍的导师)再三审阅后言无问题,是我多虑了?”
盛德资本,当年父亲公司最重要的投资方之一,也是在公司陷入困境时最先抽身、并通过债转股等方式攫取了大量优质资产的机构。
王律师……审阅后言无问题?
苏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抵着掌心。
如果,当年那份埋下祸根的协议,真的经过王守仁的“审阅”并确认“无问题”……
那么这位德高望重的法学泰斗、陆时衍最敬重的导师,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无心之失的“疏忽者”,还是……有意为之的“帮凶”?
她关掉文件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无数线索如同飘散的雪花,试图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周博文这个明面上的“内鬼”,薛紫英若即若离的“提醒”,境外资本对边缘专利的觊觎,技术沙龙嘉宾的临阵退出,赵启明突然的邀约,还有父亲笔记里那句沉重的疑问……
所有这些,似乎都隐约指向同一个方向——一场策划已久、多方合谋的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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