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悲剧的根源,或许都在那里!那个古老存在,他最初……竟是想‘修复’!他看到了第九回响是世界的‘肺’,是必要的循环,但他觉得它‘代谢’太慢,等不及了……于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加速’,去‘帮助’……结果……”她想起记忆中那三种纯净色彩被污染、扭曲成可怕模样的景象,声音止不住地发抖,“结果他被那力量反噬、污染,变成了后来所有灾难的源头……克罗诺斯,只是他漫长痛苦异化后,最终结出的毒果。”
塔格的瞳孔微微收缩:“所以,‘静默者’的先祖,那些剥离第九回响的家伙……他们犯下的,或许是同一种错误?都以僭越之心,去干涉无法理解的根基?”
“恐怕……正是如此。”艾琳感到一阵深彻骨髓的疲惫与悲凉。拯救的初衷,因傲慢与误解,最终通向更深的扭曲与毁灭。这是何等残酷而绝望的轮回。
胸针的震颤变得急切,热度灼人。它所指向的狭窄甬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与这枚家传徽记、与艾琳血脉中的镜海回响、也与她刚刚承受的关于“起源之错”的记忆碎片,产生着强烈的、悲伤的共鸣。
“那边……”艾琳稳住呼吸,挣脱塔格的搀扶,勉强站直,目光投向那更幽深的黑暗,“有东西在呼唤……不是机械的呼唤。是……‘记录’的呼唤?还是……那‘错误’本身留下的……‘忏悔’或‘证物’?”
塔格看了一眼那面写满临终癫语的墙壁,又看了看艾琳手中那枚指向明确的胸针。猎人的直觉在尖锐鸣响,那条狭窄的路径,或许比宽敞的主干道危险十倍,但也可能埋藏着真正关键的物事——不是如何操作这濒死的系统,而是这一切崩坏最初的“病根”所在。
“走。”他吐出短促的音节,调整了一下短斧的角度,率先迈向那条狭窄的入口。
通道果然更加低矮,有些地段需要低头弯腰才能通过。墙壁的材质变了,成了某种哑光的深灰色,表面有细密的蜂窝状结构,触手微凉,且有奇异的吸附感,仿佛能吞噬光线与声音。空气凝滞得几乎不流动,那股旧羊皮纸与干涸墨水的腐朽气味越发清晰。
不足五十步,甬道戛然而止。
尽头不是墙壁,而是一扇门。
一扇由整块暗蓝色水晶雕琢而成的门。澄澈,无暇,内部有星云般的光雾在极其缓慢地流转、舒卷。门扉紧闭,光滑如最深的湖面,倒映着他们手中惨白的光晕。门上无环无锁,只有在中上部,浅浅凹陷着一个图案。
那图案,他们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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